“荣休会”上的朱宁 。学校供图

朱宁最喜欢的身份是“舞蹈老师”。 受访者供图

    9月7日下午，一场小而温馨的“荣休会”在宁波市爱菊艺术学校举行，“主角”是在这所学校整整耕耘了40年的老校长朱宁。家长和学生代表以及老同事、老朋友们都来到了现场，他们忆往昔，思来路，在欢笑的同时忍不住洒下了热泪。

    40年间，朱宁见证了爱菊艺术学校的“前世今生”——从一个只占地5亩的学校，发展成如今70多亩的九年一贯制艺术学校。她在这里奉献了自己最美好的年华，整整40年，青丝变华发，她对教育和舞蹈的初心从未更改。

    既是曾经的校长，又是宁波市舞蹈家协会主席、浙江省舞蹈家协会副主席， 她身份众多，是舞蹈工作者，也是教育工作者。但她最喜欢的身份是舞蹈老师，一个能天天跟孩子在一起，教他们舞蹈、带他们演出、陪他们成长的老师。

    她是爱菊艺校的 见证者和参与者

    被问及是什么时候开始喜欢跳舞的，朱宁笑着说，早就记不清了。从记事开始，她就一直在跳舞，从来没有放弃过。小时候没有专业的老师带她练舞，她就自己琢磨舞蹈动作，劈叉下腰，自娱自乐。稍大一点后，她便跟着宁波市文化馆和宁波市青少年宫的老师练习。

    “那时候的宁波，还没有专业的歌舞团。所以，我们这些业余的舞蹈爱好者们就自觉地担当起了繁荣宁波舞蹈事业的使命。”朱宁回想起小时候，经常去各地演出，各类文艺演出、舞蹈展演，常有她的身影。

    但当时，宁波文艺团队很少，所以朱宁毕业后的第一份工作，是在宁波制锁厂上班。即使是那个时候，朱宁也常常代表企业参加活动和演出，从未与舞蹈分离。

    1983年，机会来了。当时宁波市广济中心小学文艺班开始筹办，拟招收一些宁波市爱好艺术的学生，为培养艺术人才储备力量。这个班级就是宁波市爱菊艺术学校的前身，也代表着宁波的艺术教育开始萌芽。

    新班级的开设需要艺术类的师资，当时的宁波市文化馆李振贤书记和宁波市音乐教研员桂迎推荐了朱宁去担任这个班的舞蹈老师，朱宁欣然应允。那一年，她23岁，进入教育圈后，便再也没有离开过。

    几年后，朱宁考入了舞蹈大专班，热爱舞蹈的她终于获得了系统、专业地学习舞蹈的机会。那两年的学习时光，她几乎天天泡在练功房里，给老师留下了“拼命三郎”的印象。“这个学习机会来之不易，我要抓紧时间学会更多的东西，回宁波后回馈给孩子，回馈给社会。”朱宁说，这两年的学习奠定了她舞蹈艺术教育的基础。她用“幸福”来形容自己的人生，因为她的一生都与最热爱的舞蹈相伴。

    1991年，广济中心小学艺术部独立，成立了宁波市红领巾艺术学校；1994年，香港同胞孔爱菊女士捐资成立宁波市爱菊艺术学校，红领巾艺术学校整体划进爱菊艺术学校。1998年，朱宁正式成为爱菊艺校的校长。

    她是爱菊艺校“前世今生”的见证者和参与者。40年间，她从未离开。

    她的第一届学生 回到爱菊当老师

    “这个学生后来考入了中戏，现在是一位编剧”“她现在是舞蹈老师，就在宁波工作”“他后来当了一名工程师”……朱宁捧着一沓老照片，跟记者分享她的“桃李”们。

    每个学生的姓名她都能脱口而出，学生的发展和去向她如数家珍，“可能是年纪大了，对一些旧人旧事反倒更记忆犹新。”朱宁开玩笑说。

    她的很多学生都接过了教育的接力棒，成为优秀的艺术老师，在宁波的各个学校中培育艺术人才。其中有一位比较特别，她叫王倩，是朱宁的第一届学生，当时广济中心小学文艺班的成员之一，现在是宁波市爱菊艺术学校的语文老师。“她是孔雀舞表演中领舞的那个学生。”朱宁找出了一个视频，上世纪80年代的影像画面已经不甚清晰，但还是能看到学生们婀娜的舞姿，“喏，她就是王倩。”

    采访当天，记者也见到了王倩。她坦言，选择师范专业，很大程度上是受到了朱宁的影响。“现在能回忆起来的最快乐的童年时光，就是和朱老师一起练舞蹈的时候。”王倩说，上小学的时候，上午上文化课，下午就跟着朱老师拎着双卡录音机，去城隍庙边上的文化馆练舞蹈，风雨无阻，“那时，朱老师也才二十出头，扎着一个麻花辫，笑起来甜甜的，像一个邻家大姐姐。我们一群热爱舞蹈的人聚在一起，每天都很开心。那种快乐是很纯粹的，不想着比赛拿奖，也不想着未来如何，就专注于练好当下的每一支舞。”

    长大后，王倩也想成为和朱宁一样的老师，带给学生快乐，陪学生慢慢成长。

    童年的记忆总是深刻的。去年教师节，一群学生特地来到学校，给朱宁过教师节。因各种原因没能到现场的学生，也用视频通话的方式与朱宁进行了连线。“看到那些熟悉的面孔，真的是激动得眼泪‘嗒嗒滴’啊。”朱宁笑着说，“当老师最幸福的时刻，就是能被学生记得。”

    退休并不是画上句号

    今年7月，第十二届“小荷风采”全国少儿舞蹈展演在宁波启幕。该活动每两年举办一次，是我国少儿舞蹈领域最权威的展演之一。“小荷”能落地宁波，朱宁作为宁波市舞蹈家协会主席起到了一定的推动作用，她总有一种使命感，想为更多的舞蹈爱好者搭建平台，和市民们共享艺术盛宴。

    “我‘跟踪’这个活动很多年，与文联领导、舞协团队们一起认真研究了怎么申报，怎么准备。这是每个学习少儿舞蹈的孩子最向往的舞台，我想把它带到宁波，带到孩子们的身边。”朱宁说。

    今年，宁波有四件作品入围了最终的展演，爱菊艺术学校上报的作品是其中之一。在多部门的重视和努力下，四件作品都获得了优异的成绩。“在演出结束走下舞台的那一刻，我们学校参演的孩子个个热泪盈眶。他们把最完美的表现留在了舞台，他们努力了，他们做到了。”朱宁感慨地说，这就是从事艺术教育的意义。或许这是他们这辈子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登上这么大的艺术舞台，但这一刻会一直留在他们心里，“这种成就感会在他们未来的人生里，无数次给予他们自信和力量。”

    朱宁表示，她坚信，开展艺术教育能让学生快乐，能让他们更有幸福感。所以，40年来，从一个普通老师到校长，不管外界有多少不同的声音，她都将艺术教育一以贯之。如今，“艺术学校”已如雨后春笋般在宁波各地开办，今年宁波市教育局也提出了“一生一技”“一生一艺”的教学目标。看着美育越来越受到重视，朱宁感到非常欣慰。

    问起退休后的打算，朱宁摆摆手说，“年龄上退休了，心可没有。”上海音乐学院宁波实验学校今年正式招生，借址在爱菊艺术学校办学，朱宁已被正式任命为这所新学校的艺术总监。“我很喜欢这种被需要的感觉。努力让更多的人因舞蹈而感到幸福，这就是我最想做的事。”

    记者 林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