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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4年03月13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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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人堂·大河奔流

记住奥本海默
忧虑的眼神

当地时间3月10日晚间,第96届奥斯卡颁奖典礼落下帷幕。入围13个奖项的《奥本海默》果然笑到最后,拿到包括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男主角、最佳男配角、最佳摄影、最佳剪辑、最佳配乐在内的7个奖项,成为今年的最大赢家。

《奥本海默》是根据同名传记改编并由诺兰导演的电影,讲的是美国“原子弹之父”奥本海默的故事。

这是一部门槛颇高的影片。观影难度在于诺兰电影一贯的叙事风格,开场即是中场,之后又上下半场穿插交错来回打乱;更在于出场人物的纷繁众多和细节的高密度,如果不了解电影所表现的那段历史,恐怕会看得云里雾里。我就是如此,虽然一连看了两遍,但还是不能说已经看懂。

但我记住了奥本海默那忧虑的眼神。

奥本海默怎么会有“忧虑的眼神”?他可是科学界的“大牛”啊!是他作为杰出的物理学家,领导了被称为“曼哈顿计划”的美国原子弹研制任务。

1945年7月16日,人类第一颗原子弹在新墨西哥州的沙漠上试爆成功,而这时,奥本海默的眼中却露出了忧虑的神情。

他意识到核武的“潘多拉盒子”一旦打开,人类将走向不可预测的未来。

当1945年欧洲战局趋于稳定,特别是希特勒已经自杀,还有没有必要继续研制原子弹?这时,奥本海默有过犹豫。

但此时太平洋战争十分惨烈,美军伤亡严重,而日本拒绝投降。他希望自己的研究成果能够结束战争,给人类带来前所未见的和平。他反对研制杀伤力更强的氢弹。他相信只要通过国际对核能的控制,就能限制核武的扩散。

1945年8月6日和9日,美国先后在日本广岛和长崎投放了两颗原子弹,迅速结束了第二次世界大战。

在震耳欲聋的欢呼胜利的浪潮中,奥本海默却面临着前所未有的精神和道德困境。得知两颗原子弹造成的伤亡情况后,更是觉得自己“双手沾满鲜血”,就像印度史诗《薄迦梵歌》所说的:“现在,我成了死神,世界的毁灭者。”

奥本海默的照片上了《时代》杂志的封面,被称为“原子弹之父”,并受到杜鲁门总统的接见。

在总统面前,他说出了心中的忧虑,担心美苏之间发生军备竞赛,提出应该关闭试验基地。

但他的忧虑得不到人们的理解。对于杜鲁门来说,“双手沾满鲜血”这种修辞不仅有点多愁善感,甚至越权了——科学家只不过负责制造武器,是不是使用武器、如何使用,那都是政治家和军人们的事,要说“双手沾满鲜血”,那也轮不到奥本海默。

连物理学家们也觉得奥本海默的罪责感有几分不知所云,认为科学家不需要承担什么罪责,他们只是发现了原本就存在的自然规律,不应为自然界的事实负责。

奥本海默竭力想以某种方式把放出魔瓶的核妖怪塞回去,但在冷战的潮流下,某种政治势力想的却是“把奥本海默装进瓶子,扔到海里去”。

影片将奥本海默比作盗火的普罗米修斯,这个隐喻很能传达他一生的成功与悲剧:左手拿着和平橄榄枝,右手握着能摧毁世界的武器。

普罗米修斯从众神那里偷了火种,并将其交给人类,为此他被锁在一块岩石上,受到永恒的折磨。而奥本海默所受的折磨既来自外界对其忠诚的怀疑、惩罚和压力,也来自他内心的忏悔与反思。他那忧虑的眼神所表露的,是知识分子的良知。

第一颗原子弹爆炸已经将近80年,核裂变对人类造成的冲击、产生的连锁反应,至今没有停止。国际上虽然出台了不少关于限制和禁止核武器的条约和决议,但核震慑维持的“恐怖均衡”并不能带来真正的和平,总有人想着将手伸向核按钮,人类仍然笼罩在核阴云之下。

奥本海默当年所忧虑的问题,依旧是当今世界所面临的困境。

正因为此,有必要永远记住奥本海默忧虑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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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晚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