忻元龙 平平和珍珍一起放学回家。她俩是好朋友,在校是同桌,校外像姐妹。一起学习,一起做作业,一起玩,甚至要好到一起如厕。她们要好,两家父母看着两个女孩天真无邪的样子,当然不会干涉。 星期五,老师总是加倍布置家庭作业。平平和珍珍却不怕,她俩总是一起做作业,两人一起讨论,把作业轻轻松松完成后,还有空余时间玩耍。 珍珍家的条件比平平家好,房间和阳台很宽敞,玩具也很多;还有宠物狗小花,既调皮又亲热,可爱极了。珍珍妈大多时候不在家,总是出去打麻将,她爸在公司里忙生意。那天,两个好朋友做完了作业,便任意放肆地疯玩。 又一天,也是星期五,她们在回家路上安排了这个周末的计划,珍珍像突然记起了什么事,对平平说:“你来我家之前先打个电话给我。”“为什么呀?”平平瞪着狐疑的大眼问道,“我又不是去你家做客。”珍珍说:“不为什么,是我妈对我这么说的。”过了一会她又自言自语地说:“要是我妈明天不在家就好了。” 平平好奇怪,便问是否她家有事,要不后天再做作业。但珍珍说:“没事没事,后天也一样,反正你要先打电话。”平平虽然不理解,还是答应了她的要求。 第二天早饭后,平平背上书包记起了给珍珍打电话。电话是珍珍妈接的,她说了句珍珍不在家,就挂了。平平却在电话里听见珍珍在弹琴。怎么回事,她心里好烦。独自做作业,又心猿意马———这个词她是新学来的,觉得比喻自己当时的心情很是贴切。一个小时后,第二次打电话。珍珍在话筒那头欲言又止。只听她妈接过话筒说:“我们要出去,不在家!”接着是挂机的声音。 中午,平平妈回来了,母女二人吃饭。妈见平平心神不宁,问她有什么心事,做完了作业没有。平平说:“今天怪了,珍珍明明在家,打电话去,她妈却说不在。”妈说:“你们两人老在一起做作业,你看我,我抄你,这样是不好的。以后要独立完成作业,疑难之处再互相讨论,这样最好。珍珍她们可能今天有事,真有难题不会做,你明天再去和她一起讨论吧。” 第二天是星期日,平平不想再打电话了,就径直到珍珍家去,见珍珍一人在家,两人见面搂搂抱抱,十分高兴。 突然,珍珍又像记起了什么,急忙撒手,顿时脸上阴云密布:“平平,你不要进那道门去。”那道门通她爸妈的房间,平日里她们俩都进出自如。平平奇怪极了,就在一张桌子旁呆着,手足无措。珍珍又发话了:“平平,你不要靠着这张写字台,我妈妈说了的。”平平马上又挪开了一步跺着脚惊呼:“珍珍,到底怎么啦?”只听珍珍又说:“你最好在我妈回家之前回去,我妈这就快回来了。”平平深受委屈,又不知究竟为啥,拎起书包逃也似的回家去了。 平平回家向妈妈哭诉,妈妈说:“小朋友之间好好坏坏是常有的,人家不欢迎时,你就别去了。” 第二天上学,两人见面不说话。珍珍用铅笔在课桌面上划了一道“三八线”,不许平平手臂越过这条线。平平又哭了一顿。班主任看着两个好朋友翻了脸,便在放学时把她们俩都留了下来。她问平平是怎么回事,平平说不知道。她又问珍珍,珍珍道:“昨晚妈叫我不许和她说话,也不许她上我家来,要和她一刀两断。”班主任老师惊讶道:“这又是为什么?” “妈把她的项链弄丟啦!”珍珍大声哭着道,“妈妈说那是爸爸去香港出差买来的,要5000多元!她说那天她放在梳妆台上的,记得很清楚。只有……平平到我家去过,没有别的人。”平平大哭,捂着脸,浑身抽搐,一面跺脚喊道:“我没有,我没有……” 老师又找平平个别交谈,细声细语地开导。女孩只是摇着头,一脸茫然。老师觉得处理这种事很棘手,学生,家长,搞不好还要牵涉到派出所,决定先向领导汇报了再说。 平平妈也知道了此事,她只平静地问了女儿几句话,便说:“妈相信自己女儿一贯的诚实。既如此,便没有你的事了。” 又过了一个星期,平平接到珍珍打来的电话,感觉非常突然。她邀平平上她家去,说是她的生日,还要告诉她个特大喜讯,电话里兴奋之情溢于言表。平平说,除非先告诉她什么“特大喜讯”。 珍珍高声道:“我妈的项链找到啦!是小花叼到它自己的窝里去了。” 电话两头都长久沉默。 平平请示妈妈,妈妈摇摇头:“不去了吧,不要和互不信任的人做朋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