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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金报
 
2019年01月06日 星期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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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香之城”系列】

“藏书票”里话宁波 赶时髦,阿拉从未落后

    

    随着冬季的到来,全国各地的书展、读书季、阅读节先后拉开大幕,在寒冷的冬天带来书香的温暖。古语云:春发夏长,秋收冬藏。冬季,正适合在屋里,泡上一杯热茶,打开一本合适的书,过一个有温度的冬天。

    2019年首期副刊,将会介绍一款书的“好伴侣”,不是邮票,更不是明信片,而是现代人已经逐渐淡忘的“藏书票”。从最初西方流行起,到20世纪流传到中国,本期副刊的《书香之城》系列就请宁波图书馆文史专家陈英浩来讲述“藏书票”的前世今生。

    □金报记者 朱立奇

    [ 传统 ]

    中国文人喜欢在书上盖章

    古今中外的藏书家大多是读书人,对于爱书之人而言,书籍堪称比他们的生命还要宝贵。因此,书籍从少到多,从分门别类到大包大揽,藏书楼、私人藏书馆就这样出现了。就拿宁波为例,或许是宁波人太喜欢读书,或整个城市阅读氛围太好,有据可查的私人藏书机构超过几百家,其中最著名的就要属“南国书城”天一阁了。

    读书人多了,看的书多了,总要想办法表达自己对于这本书的喜爱之情。于是,不知从哪个时期开始,中国的读书人就喜欢在自己喜爱的书上盖藏书印,一来表明自己对于这本书的喜爱,二来则留下印记让后来者(包括自己的子孙或是其他读书人)知晓,这本书本人曾经看过。

    “就以现藏于浙江图书馆馆藏的宁波范氏天一阁旧藏《古易世学》的钤印为例,上面除了‘某某珍藏’、‘某某之印’外还有像‘子子孙孙永保之’的印文,目的非常明确。”宁波图书馆文史专家陈英浩介绍说。

    外国人喜欢用“藏书票”

    由于中国的古籍纸张一般是植物纤维制造,发明纸张的时间也较早,因此在纸上加盖印章较为合适,且醒目不容易掉色,数百年甚至数千年依旧清晰可见。可在西方情况就大不相同,无论是羊皮材质还是后来其他质地的纸张,对于洋装书而言,它们的质地都很坚硬,盖章就行不通了。可西方读书人也要表达自己对于书籍的喜爱,还要“宣誓”对某本好书的“主权”,于是乎,西方读书人脑筋一转发明了“藏书票”。

    藏书票一般由图画和文字组成,早起受制于工艺和技术,多为手绘,后随着版画的流行,木刻、铜刻版画逐渐取代手绘成为主流。“通常藏书票在票面上印有拉丁文Ex-Libris,意为“我的藏书”。最早的一张藏书票是1470年由德国人Johannes Knabensberg制作的,署名勒戈尔(Lgler),画的是一只刺猬叼着野花在落叶丛中,形象生动。

    [ 交流 ]

    漂洋过海,藏书票来到亚洲

    据现有文献考证,亚洲地区最早开始制作藏书票的国家,是我们的邻居日本。明治维新后,日本迅速接受了来自西方的科技、文化还有阅读习惯。渐渐地在日本市面上出现了与传统的浮世绘相结合,具有明显日本风俗习性的藏书票。

    与日本相比,中国的读书人其实更早接触到藏书票。大致在明末清初时,西方来华的传教士也带来了一些藏书票,不过这些藏书票数量不多。中国的读书人沉浸在科举考试和敲印章的传统中,对于新出现的藏书票没有多大兴趣。可以说,当时的士大夫对于藏书票几乎没有兴趣。

    一直到20世纪初(另一说20世纪30年代),一些留学生和关注西方、日本艺术的国人,主动引入、绘制藏书票,才开启了中国藏书票的历史。

    受鲁迅青睐,藏书票风靡中国

    木刻家李桦组织的现代版画会在进行版画创作的同时也创作藏书票,著名作家郁达夫也是藏书票的拥趸。不过要说到藏书票在中国的全面铺开,鲁迅先生起到了重要作用。他倡导的版画创作运动极大推动了中国藏书票的全面发展。

    在1935年出版的《现代版画》第9期就是全部介绍藏书票艺术的专辑。从此,中国的读书人从单一的对着书籍敲章,渐渐地开始有了使用藏书票的习惯,毕竟藏书票展现着来自地球另一端,另一种美好艺术价值的展现。

    目前已知,中国最早的藏书票名为“关祖章藏书票”,里面的内容颇有中国读书人的特色,一位书生模样打扮的读书人在图画中间,身后立着的书柜塞满了书籍,身前的书箱更是被这位读书人翻箱倒柜,一副正在找书的情景。由此观之,哪怕是来自西方的藏书票到了中国也得入乡随俗。

    [ 拾趣 ]

    宁波人与藏书票

    故事开始得也很早

    第一次鸦片战争后,宁波作为五口通商之一,在清末民国时期也涌现出了不少与传统并不一样的藏书家。他们既收集中国古籍,也对西洋书颇感兴趣,藏书票也随之以很缓慢的速度在宁波小范围流行开。市图书馆文史专家陈英浩展示了几张与宁波息息相关的藏书票。

    第一张藏书票的拥有者叫李时敏,民国时期的名媛陈洁如(宁波籍)的英文老师。在陈洁如的婚姻破裂后,李时敏和陈洁如还保持着联系,并为她整理了回忆录。这张藏书票即为李时敏拥有,是国内已知最早的剪影类藏书票。

    第二张藏书票只有一个人的侧脸,拥有者是余姚人邵洵美,邵氏是民国时期非常著名的出版家和作家,而早年的邵洵美有不少自画像,这张藏书票上的肖像因为突出了“希腊式”的鼻子,因此颇受邵氏喜爱。

    第三张与当代著名文化学者余姚人余秋雨有联系。该藏书票为了配合余秋雨的代表作《文化苦旅》的发行,特地设计了一头双峰骆驼。画面中骆驼在沙漠中行进,不仅是苦旅,而且和书中有关敦煌的篇章相呼应。

    除此之外,在宁波籍版画家中难得的“父子档”:邵克萍和邵黎明,也都是藏书票设计的名家,这对父子也各自设计过藏书票,颇有特色,受到读书人的喜爱。

    更难能可贵的是,1913年出生于宁波江北畈里塘村的著名作家唐弢曾经发表《藏书票》一文,倡导国内应重视藏书票这一新的“艺术形式”,使之具有“东方趣味”和“中国作风”,并在其所著《书话》一书中收有陈仲纲等刻的藏书票。

    改革开放后,中国藏书票研究会成立,参加了国际藏书票双年会。1987年在北京举办了第一届藏书票展,此后中国的藏书票先后在美国、日本等国家和地区展出,全球化带来的文化冲击和融合在一张小小的藏书票上展露无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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