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史每天巡山要走15公里

巡山员史济桥

用砍柴刀修剪树枝

    一个人，9个公墓，每天巡山两趟，步行15公里以上，这就是史济桥老人每天的日常。他是鄞州五乡镇联合村人，今年76岁。他用双脚丈量着墓园的每一寸土地，终日与数万墓碑相伴，巡山防火整整24年，被大家亲切地叫做“山大王”。

    前天，记者跟随老史上山，体验了一把公墓“巡山员”的生活。

    □通讯员 季春丽 首席记者 薛曹盛 文/摄

    日常

    一把砍柴刀，一根木棍 每天巡山步行15公里

    每天6点左右，天刚蒙蒙亮，老史就从家里出发了，从家门口的墓区开始巡查。9个公墓，5.4万座坟墓，他每天要巡查两遍，一天的步行量在15公里左右。

    出门时，他随手抓起一件橙色背心，上面印着“护林巡查”。“穿着这身衣服，我说的话多少会有人听，否则人家都嫌我‘多管闲事’。”

    巡山24年来，老史基本上都是独来独往，每天相伴左右的就是两件工具,一把砍树刀，一根长木棍。

    “如果发现小火苗，可以用木棍扑灭；上山时，可以当拐杖；碰上杂草丛生的地方，就用这个开出一条道；碰上蛇鼠、野猫，还能用来驱赶。”老史打趣，这根木棍好比是孙悟空手中的“金箍棒”，大有用处。

    这样一根木棍，老史用了好几年。因为使用频繁，木棍表面光溜溜的。

    忙碌

    清明期间要提高警惕 每天只睡两三个小时

    今年76岁的老史，无妻无儿，是村里的“五保户”。20多年前当起“巡山员”，没想到一干就是24年。每年清明期间，是巡山员最忙碌的时候。听到鞭炮声，就要提高警惕。看到有人烧纸钱，就要上前提醒。

    “现在扫墓都赶早，凌晨以后，扫墓的人就慢慢多起来，听到外面有动静，我就睡不踏实，就要起身看一看。”每年3月底到4月初，是最辛苦的一段时间。基本上每天只能睡两三个小时，22点左右开始巡山，一天要巡两三趟。

    “扫墓的人多了，安全隐患就大了。纸钱没烧完，一阵风吹过，可能就把枯木点着。”老史说，巡山护林没啥诀窍，关键就是要吃苦。

    老史一边和记者闲聊，一边向墓区走去，他健步如飞，记者只能一路小跑跟在后面。“照你们这速度，我巡完都要天黑了。”老史回过头，憨憨地冲我们笑着说道。

    每天负责9个墓区的巡查，一次巡查要三四个小时。有的巡山员骑电瓶车巡山，而老史都靠两条腿。

    几十年下来，他练就了健步如飞的本事。不管是平地，还是拾级而上的阶梯，老史都远远地把记者甩在后头。76岁老人的体力，让我们自叹不如。

    说起这个，老史挺自豪的。“以前走路没那么快，巡山以后，慢慢练出来了，一般人都跟不上我。有些老年人每天还要走路健身，我每天巡山，权当是锻炼了，身体好得很。”老史拍拍胸脯，一脸得意。

    无奈

    墓区放鞭炮，劝说无果 只能等他们放完才离开

    巡山员，不光考验脚力，还要有一双火眼金睛。

    站在山脚下，老史都会习惯性地往远处看。“看到有冒烟，说明着火了，我就马上跑上山。小火苗，就直接扑灭。火势严重，就立即报告村里。”

    年复一年的徒步巡查，老史成了山里的“活导航”，山林里的一草一木都了然于胸。哪怕在山脚下看到冒烟，他都能精准找到起火点的位置。近10年，老史负责的墓区范围内，没有发生过一起火灾。

    正走着，他看到有人在墓园烧纸钱。老史走上前劝：“烧纸钱的时候小心点，到路边来烧，别把树点着了。”“好的，我们会注意的。”男主人客气地说道。

    后来，老史对记者说，有时候碰上脾气不好的，就会怼一句“要你多管闲事”；有的扫墓客在坟头放鞭炮，劝说无用，他就会站在一边死等。等鞭炮放完，确认没有安全隐患，他再起身离开。“有时候说说不管用，只能多看着一点。”

    一路上，看到有人拎着鞭炮上山，他都会说一句：“墓地不能放鞭炮，小心点。”

    在联合公墓处，他左拐进入一处墓地。原来，有座孤坟无人打理，杂草丛生，有安全隐患。老史利索地从背篓里拿出砍刀，嗖嗖嗖几刀，就把多余的杂草和树枝砍掉，清理出一片清爽的场地。

    边上的扫墓客给老史点赞：“师傅，辛苦你了！”

    感叹

    简简单单一束鲜花 文明祭祀越来越“流行”

    “现在，大家越来越文明，我的工作越来越轻松。”巡山24年，老史见证了宁波扫墓习俗的变迁。

    距离清明小长假还有几天，前来扫墓的客流逐渐增多。通往墓区的道路两边全是私家车，我们只能穿行在车流中。

    “20年前，大家都骑着自行车来扫墓，大包小包都挂在车头。山路不好骑，有的一个不小心摔倒了，祭祀品掉一地。有的做了饭菜，汤汤水水洒一地。”回忆起老底子的扫墓场景，老史记忆犹新。有几年，流行诸如“冰箱”、“彩电”、“别墅”这样的冥品，而这些祭祀的冥品都是用纸张剪贴而成，光一座“别墅”就要用一两公斤的纸。

    “还没等烧完，风一来，白纸吹得到处都是，墓地里烟雾缭绕，鞭炮声啪啪作响，一刻不停歇。”有好几次，鞭炮就在老史的脚边炸开，裤子上破了好几个洞。

    说起这些，老史直摇头，十几年前，每逢清明，总会出现“火情”，这里放鞭炮烧着了，那里烧纸把树点着了。老旧的墓地，干草丛生，扫墓时就会留下一片烧过的痕迹，“一个清明下来，就要掉几斤肉。”

    但这几年，老史发现，文明祭祀越来越深入人心了。“以前鞭炮声不停歇，现在偶尔听到几声，焚香烧纸钱的都少了，现在都是简简单单一束鲜花。这样安全隐患就小很多，我的工作也轻松了。”

    鄞州五乡镇联合村村主任夏纪兆说，现在清明期间，镇、村干部和墓区工作人员都是全员出动，倡导文明扫墓。以前，该区域有三个公墓巡山员，陆续退休以后，现在只剩下老史一个人。“这是个辛苦活，年纪轻的都不愿意干，老史坚持了24年，真是不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