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舜琴烈士像

竺莲芬烈士像

蒋子瑛烈士像

葛石峰老人向烈士们敬礼

    “抗日战争时期，我在浙东慈东抗日根据地参加新四军。抗战胜利后，跟随大军北撤，宁波解放后就留在家乡工作和生活。今年是宁波解放70年的纪念日，70年，这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可解放宁波前后的故事，尤其是几位牺牲在解放前的烈士的身影，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解放宁波的70周年这个重要的时刻，我要说说那些烈士的事迹。”

    在这特殊的日子里，92岁老战士葛石峰讲述牺牲在黎明前烈士们的事迹。□记者 朱立奇 摄影 记者 张培坚

    70年，这是一段很漫长的时间，可解放宁波前后的故事，尤其是几位牺牲在解放前的烈士的身影，一直在我脑中挥之不去。——92岁老兵葛石峰

    林舜琴那时就是个学生

    瞒着父母来参加抗日革命

    葛石峰老人的回忆是从蒋子瑛、林舜琴这两位烈士的革命经历开始。

    “我是江北庄桥人，当时属于慈东地区管辖，与蒋子瑛烈士是小学同学。早年，他参加抗日救亡运动，包括在组织的安排下执行秘密任务，我都是亲眼所见。”根据老人的回忆，1945年的时候，蒋子瑛已经是中共慈镇县特派员，多次完成组织上交给他的任务。

    时间来到1945年8月初，当时离日本帝国主义宣布无条件投降只差几天。从上海来了一批心向革命的青年学生，其中有一个女生叫林舜琴（化名张小三）。“由于新来的学生们对于当地的情况不甚了解，蒋子瑛就嘱咐我，你是老同志了，要帮助和带带这些新同志。”

    “那一年我也不满二十岁，可一看林舜琴还只是个未成年的女娃娃，满脸的稚气。”当记者提到为纪念妇女节，在中山公园举行的宁波优秀女性展览中，曾看到过林舜琴烈士的照片，样貌就是一个普通女学生的样子。听到这里，葛石峰的情绪激动起来。

    葛石峰告诉记者：“是的，是的！林舜琴当时真的只是个学生，她是瞒着父母来参加抗日革命的，这个女学生就像水晶一样纯洁、透明，参加革命就是她的初心啊。”

    蒋子瑛和战友被包围

    最终在烈火中永生

    不久，组织决定派葛石峰去浙东军政干校学习深造，于是他就向蒋子瑛、林舜琴告别。当时葛石峰以为，这只是和同志们暂时告别，以后必定还会再相聚，可没想到，这一次离开，竟然成了永别。

    1945年10月22日深夜，蒋子瑛与战友们行军到洋墅大袁阵村时看天色太晚，就进村宿营。没想到敌保长告密，第二天上午，国民党一个大队的兵力包围了蒋子瑛等宿营的这幢大屋。

    敌人一边用机枪封住了大门，一边狂叫：“活捉蒋子瑛!”蒋子瑛毫无惧色，一面命令大家迅速做好战斗准备，一面立即将党内的机密文件及地下党员名单烧毁。

    外头的敌人一边朝屋子开枪，一边还喊话：“蒋子瑛，你们已经被包围了，快投降吧!政府会给你当大官，会给你很多钱。”

    蒋子瑛向武工队员们大声高呼：“同志们，我们是共产党员，决不向敌人投降，现在是以我们的热血和生命来为党和人民的事业做出最后贡献的时候了!”敌人看到蒋子瑛如此“顽固”，又不敢冲进大门，于是将房子周围堆拢稻草，并浇上火油焚屋。

    蒋子瑛率领武工队员突围，终因火势越烧越旺，大门又被敌机枪死死封住，没能突围出来。

    蒋子瑛、范祥飞、林舜琴等同志在烈火中永生。

    这次战斗经历是突围出来的新四军战士陆林法告诉葛石峰的。

    “当我听到蒋子瑛、林舜琴牺牲的消息，大脑一片空白，原本我以为这就是场暂别，很快会见到他们，大家一起继续为了革命事业而奋斗，没想到竟成了永别。”说起与烈士们的往事，葛石峰陷入长时间的沉默。

    叶谦元和竺莲芬烈士的事迹 已刻在我的脑海无法忘却

    为了民族的解放事业，一直都有战友在身旁倒下。

    近些年，新四军葛石峰老战士寻找战友叶谦元家人的新闻，见诸宁波各大媒体。在这次采访中，葛石峰老人再次说起了他与叶谦元在其生命最后时刻发生的那些点滴。

    “他（叶谦元）是个大学生啊，那时候的大学生是大知识分子啊。我们北撤登船前，他吟诵了一首小诗：家乡家乡，浙东同乡；血肉相连，忍痛分离；田园又要遭殃。起航后，他迅速从失望的情绪中摆脱出来大声说道：他日凯旋回，山河重打扮。最后，叶谦元牺牲在册子岛上了。”

    除了叶谦元烈士，葛石峰还讲述了解放前另一位在浙东地区战斗过的烈士，她名叫竺莲芬。

    据葛石峰回忆，在解放战争中，有一位来自嵊县（今嵊州）的战士和他在同一个队伍里。“这个战士，我只知道他的绰号‘小毛驴’，大名想不起来了。他每天晚上都会流着泪给我讲他姐姐竺莲芬的战斗经历。”

    竺莲芬烈士先在家乡嵊县一带干革命，后组织调她到浙东敌工委工作，后又到宁波三北地区的根据地做民运工作。竺莲芬烈士与当地群众亲如一家，敌人数次搜查，都是群众保护了她。

    “小毛驴告诉我，一次敌人又来搜查，当地一位姓顾的大嫂把竺莲芬拉进内室，用被子把人裹住，并躺在她的身旁。敌人冲进里屋，质问道：身边躺着的是谁。顾大嫂冷静地回答说：这是我家侄女，生重病，起不来了。这样才躲过了敌人的搜捕。后来小毛驴的姐姐回根据地开会，被敌人便衣队发现，最终在浒山城外被杀害。”绰号为“小毛驴”的战士，一遍又一遍讲述着他姐姐牺牲的经历，虽然从未见过这位烈士，但葛石峰早已经将烈士的名字刻在心上。

    “解放后，我跟着宁波新四军历史研究会去白羊湖畔慈溪烈士公墓祭扫。同行的一位战友看到了刻有竺莲芬的墓碑，就趴在墓碑上流着眼泪说‘我们一直在找你，原来你牺牲在这里啊’。其实，在解放战争全面打响后，队伍各有安排，我和小毛驴也不在同一个战场，他是否在世我也并不清楚，可他讲述自己姐姐的牺牲过程，深深印刻在我的脑海中，根本不会忘却。在纪念解放宁波70周年这个重要日子时，我和我们依旧在世的革命战士，永远都不会忘记这些为了民族解放事业奉献生命的战友，烈士们永垂不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