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方舟女儿顾晓曼与翰香小学学生合影。

    顾方舟精神研讨会、“为了祖国的花朵”——甬籍人民科学家顾方舟纪念展、顾方舟后人宁波走访……为纪念人民科学家顾方舟逝世一周年，1月2日开始，一系列活动在宁波的科技界、医疗界和教育界展开。

    “中国脊髓灰质炎疫苗之父”、“糖丸爷爷”、为我国全面消灭脊髓灰质炎做出卓越的历史贡献，被授予“人民科学家”国家荣誉称号，顾方舟为什么可以取得如此大的科学成就？从不同的角度，可以做出不同的解读，而在此次顾方舟系列纪念活动承办单位、宁波甬上名人文化研究院执行院长黄江伟看来，从家庭和学校教育的角度进行研究，也可以得到很多启发。

    □记者 王伟 摄影 记者 张培坚

    坚韧的母亲

    种下了一颗从医的种子

    因为筹备展览的需要，几个月内，黄江伟走访了很多顾方舟先生生活、学习、工作过的地方，梳理了其一生的经历和事迹，因此也有了不少自己的思考。“沿着教育的轨迹，我们可以看到，青少年时期的家庭和学校教育，为顾方舟之后的发展奠定了基础，也扣好了他人生的第一粒纽扣。”

    1926年，顾方舟出生在宁波一个富裕的家庭，父母均是宁波人。父亲顾国光在海关工作，收入颇丰，但是33岁的顾国光在一艘非洲来的货轮上做外勤时，不幸染上黑热病，撒手人寰，留下四个年幼的儿子和还是孩童的弟弟。顾方舟的母亲周瑶琴是小学教师，但一个人的收入不足以养活一家人。

    坚韧的顾母扛起了家庭的重任，她将孩子们送往洞桥前王后周村的母亲家寄养，自己则以32岁年龄考入了杭州广济产科专门学校。毕业后，北上天津，在英租界挂牌开业助产医院，以接生为业，养活全家。

    “母亲以身作则、自强不息的精神和良好的文化素养，对幼年的顾方舟兄弟几人产生了重要影响。家庭教育，尤其是母亲的作用，在我们研究宁波帮时，屡有体会。就顾家来说，除了顾方舟，大哥顾方乔也颇有成就，是新中国成立后我国农业农村环境保护方面的专家。我们最近正在做宁波家风馆项目，打算把顾母的事迹放进去。”黄江伟介绍。

    20世纪30年代，在天津的宁波人很多，一批实力雄厚的宁波商人，分别在天津开设钱庄、金店、绸缎庄、五金商号、洋行等。“宁波帮”的家眷是周瑶琴助产医院的主要服务对象。据资料记载，当时的顾母周瑶琴鼓励顾方舟长大了要当一名医生。在母亲的耳濡目染下，童年顾方舟的心里，悄悄种下了一颗从医的种子。

    良好的教育

    始于翰香小学的“顾母六迁”

    1932年9月，顾方舟6岁，入读当时的私立陈氏翰香小学，即如今的宁波市翰香小学。1935年，随母亲移居天津，先后就读于天津浙江小学、天津竞存小学、河北昌黎汇文中学、北京燕京大学附属中学、天津工商学院附属中学高中（现天津实验中学）。

    在黄江伟看来，古有孟母三迁，顾方舟从小学到高中的经历不妨称之为“顾母六迁”，尽管有不同的时代背景，但都包含了一位母亲为孩子接受良好教育而奔波的心路历程。当时的翰香小学、河北昌黎汇文中学、天津工商学院附属中学，都是当地非常好的学校。

    据《文翰书香走马塘》一书记载：20世纪30年代，宁波市民以子弟入读翰香小学而自豪，更有“中学效实，小学翰香”的说法，可见人们对翰香小学的信任和赞誉。当时中国教育界的顶尖人物蔡元培（北大校长）、马寅初（北大第一任教务长，后任北大校长）、穆藕初（上海工商界名流、被誉为“中国现代企业管理的鼻祖”）等著名学者都曾来翰香小学演讲。

    师生的传承

    老师和传承的作用有多大？

    1944年，顾方舟以优异的成绩考取了北京大学医学院医学系，当时，中国的公共卫生事业刚刚起步。在那里，顾方舟遇到了同为宁波人、时任北京大学医学院公共卫生学科主任的严镜清先生，严先生后来成了他的引路人。严镜清先生早年毕业于北平协和医学院，后赴美留学攻读公共卫生专业，归国后先后在协和、北医任教，成为知名的公共卫生专家，后来也是国内遗体捐献发起人之一。深受严镜清教授影响，顾方舟将自己的发展方向定为公共卫生领域，目的是让更多人远离疾病、拥抱健康。

    有意思的是，在此次为顾方舟先生策展的过程中，黄江伟发现，这样的传承不止发生在严镜清先生和顾方舟先生身上，也发生在严先生和他的老师兰安生身上。

    教育的作用，老师对学生的影响从中可见一斑。

    作为顾方舟就读的第一所小学，翰香小学此次参与了顾先生的各项纪念活动。在参观了顾方舟纪念展以后，翰香小学教导处主任柴曼丽老师感触颇多。“翰香在小发明小创造的综合实践课程方面，做了很多尝试，也获得了不少荣誉。这次参加了顾先生的纪念活动以后，我打算在接下来的综合实践课程或拓展性课程中，把翰香的校友文化融入进去，除了顾方舟先生，翰香还走出去好几位院士，我们完全可以把这些编写成孩子能够接受的课程内容。从身边的故事入手，结合科学发展和当前的热点，这样的教育不但内容更加丰富，也可以让孩子们从小接受科学涵养。此外，学校还有一些其他的想法，比如每学年新生入学时，可以去老翰香举行入学仪式，对孩子们进行校史和校友文化的教育。同时也可以培养一些‘小导游’，以后遇到类似的活动，孩子们就可以自己向参观者介绍翰香的历史，从而增进孩子对学校、对前辈校友的认识。”

    “这也是一种很好的传承。”柴曼丽老师说。

    ■链接

    人民科学家

    顾方舟

    20世纪50年代，一种传染病在我国流行，患者多为7岁以下儿童，感染病毒后，严重者出现肢体残疾、瘫痪甚至死亡，这种病就是脊髓灰质炎，俗称小儿麻痹症。作为北京大学医学院毕业、新中国首批留学苏联的人士之一，1957年，31岁的顾方舟临危受命研究脊灰疫苗。从此，他毕生致力于脊灰疫苗的研究开发，为我国最终实现全面消灭脊髓灰质炎做出了卓越的贡献，造福亿万儿童，被誉为“中国脊髓灰质炎疫苗之父”，也被亲切地称为“糖丸爷爷”。

    2019年1月2日，92岁的顾方舟逝世。2019年9月17日，国家主席习近平签署主席令，授予顾方舟“人民科学家”国家荣誉称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