司徒如彬 宁波至诚学校

    对话教学,是改进现阶段封闭教学形态的有效途径之一。然而，目前由于对对话教学的认识不足和误解，许多教师把对话教学的实施认为是师生之间的“问答”，或是认为教学中难以开展深入的对话而使其束之高阁。新手教师初入职场，对于如何进行有效的教学对话、如何建立师生和谐对话关系等方面恐有困惑局限之处。专家型教师具有多年积累的经验，对其课堂话语的具体分析，可以为新手教师提供许多借鉴和启示，从而帮助新手教师提高课堂对话开展的能力。

    一、课堂对话的历史回溯

    20世纪60年代，苏联著名哲学家巴赫金首次提出“对话”概念，指出对话是人的存在方式。随后，国内外不少学者以对话教学的视角分析课堂中师生的对话行为，为课堂对话的实践提出了有效建议，其中包括课堂提问、课堂反馈、话权分配、实践形式等。然而，回溯对话教学的研究历史，以对话教学视角分析新手教师和专家型教师的话语比较的研究并不多见。

    二、研究方法

    本研究选取了2位新手教师和2位专家型教师，分别来自N市的L高中，其中，四名教师都任英语教师，两名新手教师A和B都任高二某班的英语教师，而专家型教师中，一名是高二某班的英语教师C，另一名为高一某班的英语教师D，每位教师选取2节课，共8节课。这些课堂均为常规的课堂，较能真实地反映现状。

    本研究中，笔者主要通过课堂提问、对话环境建构、课堂反馈和话轮转换四个方面来比较新手教师和专家型教师在对话开展过程中处理方式的不同，来分析影响对话开展和运行的因素。

    三、研究结果

    (一) 课堂提问

    “在课堂中，问题的提出就是对话展开的过程。对话教学以问题为起点，以问题表征和问题探讨为指向，由此达到学生知识构建的目标。”[1]由此可见，问题是教师和学生达成交流的重要媒介。然而，并不是所有问题都值得探究。按照Long&Sato对于问题的分类，课堂中的问题可分为展示性问题和参考性问题[2]。展示性问题是指具有确定性答案的问题，常常只需要回忆、复述和再现。参考性问题一般是指没有唯一的答案、思维难度较大的问题，因此，参考性问题往往更容易形成对话，然而，由于参考性问题的结论大无边界，容易造成没有深度的思考结果，需要教师及时调控和引导。

    记录观察统计后，笔者发现，在四位新手教师和专家型教师的课中，新手教师提问数量比专家型数量要高，然而这些问题中，展示性问题占了90%左右，而专家型教师的展示性问题在55%-65%。这一情况导致新手教师课堂中学生缺乏思维活动，问答环节机械枯燥，学习情绪不佳的情况。除此以外，在课堂观察中发现，专家型教师对于展示性和参考性问题的转换非常灵活，例如对于难度较大的参考性问题，教师会以展示性问题作为辅助，提供思考的方向和缩小问题的难度。例如：这是专家型教师关于英国国旗讨论的一节课堂片段：

    T: Why is the flag of Wales left out?

    S1: It’s different.

    T: Where is different?

    S2: It’s small.

    T: Northern Ireland is small, too.

    S3: It’s so special!

    T: Haha, if you want to think it in that way, it’s ok. But maybe there are any other reasons. Could you have any other ideas?

    S1:(waiting for a minute)it is forgotten?

    T(laugh):Interesting answer! But closely. What happened in the 13th century in United Kingdom? What happened to Wales？

    S3: Wales was linked to England.

    T: It’s said that it’s already 19th century when the flag was designed.

    S3: I see.

    T: What do you get?(ask one student to answer)

    S4:When designed the flag, Wales is included in England.

    为什么威尔士没有包括在英国地图里是一个参考性问题，学生的答案五花八门，教师进行反问，使学生不得不进一步思考更具逻辑性的答案。当学生陷入困境时，教师提供了一个线索，同时也是对前文内容的回忆，这是一个展示性问题，学生通过回答出这个问题得到提示。然后，当教师提供第二个线索时，学生就找到了问题的答案。通过追问、提示、比较，激发学生的思考，教师的引导和参与的角色很好地体现出来。

    （二） 对话环境的建构

    对话不仅仅是一种语言现象，更是一种社会现象。德国哲学家哈贝马斯认为，“理想的话语环境”需要三个条件：1.开放是前提，任何人都有发表言论的机会；2.排斥一切特权和专政，言说者有义务和他人共同追求真理，用话语的正义性和多元性排斥极权的非正义性；3.使用规范的话语。通过组织话语的“真实性”“正确性”“真诚性”，规范对话的条件和环境。[3]

    从新手教师的课堂来看，新手教师为了课堂流程的顺利进行，会选择学习成绩相对较突出的学生帮助自己完成问题的解答，且一个问题只需一个学生回答，很少存在师生和生生之间相互探究的情况。

    而在观察专家型教师的课堂中发现，专家型教师不会拒绝任何一个学生发言，每个学生都有机会回答相同问题，表达自己看法，面对有争议的问题，教师会引导大家对各位学生的回答进行比较和整合，得出相对完整的答案，而不是照搬参考答案。这种宽容和谐的氛围，既能增加学生的自信心，又能培养学生的对话意识和思维能力。

    （三）课堂反馈

    提供适时恰当的反馈，是对话中非常关键的一环，它既是上一轮对话的终点，也是新一轮对话的起点。

    根据反馈功能，Nunan（1991）把反馈分为积极反馈和消极反馈。

    从统计数据看，两类教师积极反馈总数相差不大，然而在消极反馈中，最高和最低几乎相差一倍，有些新手教师会急于纠正学生语言错误，而这会造成学生不敢继续发言。从积极反馈分项来看，简单表扬占据了很大比例，这一点新手教师和专家型教师有鲜明差异，在重复加表扬、引导自我修正和表扬加点评这些维度中，专家型教师明显高于新手教师，说明专家型教师更倾向于详细的反馈。

    （四）话轮转换

    “在会话中，任何一方参与者都不能无休止占据说话的地位，而是由各会话参与者交替完成。”[4]通过话轮转换模式，对话才能得以顺畅进行。

    笔者对四位教师课堂中的师生话轮数量进行了统计，发现在话轮总数来看，新手教师与专家型教师的话轮数量差距明显，这是由于在新手教师提问后，若是学生在短时间内没有回答，新手教师会急于公布答案，造成教师自问自答，而造成话轮转换失败的结果；接着，从教师和学生话轮占有的百分比来看，新手教师的教师话轮远远高于学生话轮，但专家型教师的话轮能基本与学生持平。观察得出，新手教师的课堂中多以IRE的对话结构为主，教师牢牢抓住对话的主导权，很少给学生自由讨论发表意见的机会，而专家型教师的对话结构则更为复杂和灵活。

    四、研究启示

    相比较新手教师，专家型教师在课堂对话中更能抓住提问本质，且反馈方式也更加多元。所以，新手教师应反思对话结构过度机械化的局面，增强问题之间的逻辑意义，促进问题的深入探究，课堂对话中，要对基础差和基础好的学生，给予针对性反馈，使课堂更加灵活丰富。

    同时，新手教师教师要鼓励学生保护自己的话语权；注意提问过后的留白时间，使学生有足够的时间思考，引导学生讨论；教师需要敏锐地感觉到学生对于问题的理解程度，经过核实之后提供相应的帮助，而在表达方面的问题，可鼓励学生进行自我重复和修正。

    参考文献

    [1] 黄伟.课堂对话的运作机理——基于话语分析的视角[J].教育研究,2014(7).

    [2] Long,M.H.&C.J.Sato.1983.Classroom foreigner talk discourse:Forms and functions of teachers question[A].Rowley,Mass:Newbury House.

    [3] 郑璐. 哈贝马斯“理想话语环境”评析[J].南京政治学院学报,2005(6).

    [4] Sacks et al. 1974. A simplest systematics for the organization of turn-taking for conversation[J]. Language,(5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