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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代金报
 
2020年10月1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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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街地摊琐忆

    热闹的集市,早已是20多年前的回忆。

    读书时,一到周末就会翻看日历本,看是不是农历三七十,如果正巧是,那么就可以在周末一大早去热闹的老街了。

    一定要起个大早,兜里揣个十来元钱,空着肚子上路。平日里宽阔的马路,早已被各种摊位挤满,摊主用一块大布铺出一块方形的摊位,用竹竿撑起一排架子,低价的衣服平摊在地上,有专卖儿童装的,有专卖裙子的,有专卖运动装的,整条街两边都是这样的衣服摊。

    先不忙着看衣服,填饱肚子要紧。

    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来到菜场入口,一整排点心摊。印象中有几种搭配,首推是生煎加猪油馄饨,生煎底酥黄而脆,肉鲜嫩,馄饨皮薄,滑;肉嫩,香;汤油亮,鲜。其次是大饼油条配豆浆或豆腐脑,大饼油条香脆,豆浆呢,一定要点咸浆,端上来就沉淀出厚厚一层花,吃前先用勺子拌匀。如果钱多一点的话,就能吃到老街最贵的美食——牛肉粉丝,一般不用再搭配其他点心,一碗便能让你得老街美食之真谛。

    走进店内,长桌长凳,桌子凳子厚厚一层包浆,黑亮黑亮的,老板娘拿出一只大碗,往里放了调料,用大勺子舀起雪白的粉丝,铺一层细细的干牛肉条,最后再淋一道秘制的汤,撒一把翠绿的葱花。端到客人面前,由客人自己拿起调羹拌匀,粉丝软嫩,入口即化;牛肉松脆,香气扑鼻;汤汁清鲜,不带一丝油腻,咬一勺牛肉粉丝,“嗖——”一声入口,“哈——”呼出一口气,这滋味,是可以让人忘却尘世一切的,难怪晋朝人张翰,在洛阳做官,见秋风起,想到家乡苏州味美的鲈鱼,便弃官回乡。家乡的美味,是单纯美好的味觉记忆啊!

    吃完早点,可以尽情游逛,集市上最热闹的是“大力士”卖狗皮膏药,他在老街的十字路口设摊,手拿一大袋洗衣粉,袋口咬个小洞,然后在地上一边倒,一边生成一个个精致的大字,这第一个项目就引来了众人的关注,片刻工夫,一群人围上来,等到围成一个圈, “大力士”开始变魔术,手拿一把扇子,往脑袋一敲,一个硬币便在扇子顶部长出来,再敲,又是一个,看得我们眼睛发直,嘴巴微张,连连称赞。变了几个魔术后,他终于拿出自己的秘制膏药,晶莹剔透,可治百病:小儿尿床、老人高血压、年轻人气虚……买的人不少,哈哈,肯定没什么效果的,这世上哪有如此神奇的药。

    有时我也会跟着姆妈一起上街,往往是为了买衣服,一次我看到一件帅气的马甲背心很想要,姆妈跟摊主讨价还价了好久,一直无法成交,姆妈没顺我的心,决定不买,我一气之下便跑回家,弄破了家里的蚊帐。这可是家里唯一的蚊帐,我们一家四口挤在十平方米小平房里的防护罩。姆妈回来后没有打骂我,只是抹了抹泪,给蚊帐打了一个补丁……

    关于老街的回忆还有许多,只是二十多年不曾再逛过这样的地摊,这样的集市,感觉生活少了些人间烟火气。真想在这样的老街再走走,于市井中回味童年的记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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