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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10月10日 星期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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柴岭往事

    􀴁吴慈

    因长期生活在山村,故和山岭结下不解之缘。其中结缘最深是后山岭,约有3年时间,每月半夜挑米及土产上甬城,给身在城市而粮食户口在山村的二妹送米,来回70公里,中途乘横溪航船。生产队请一天假,傍晚重返后山岭。本人曾务农20年,肩上挑过千万斤担子,因而练出了筋骨。

    而最向往却无缘登攀是西坞街道税务场村的柴岭。少年弃学务农时,有老农出一上联:柴岭柴狗咬柴猪。如此通俗近白话的联语,将大家逗乐了,却对不出来。柴岭因离村较远,是昔日邑东人进城的必经古道。开始卖关子的老农只好自己说出了下联:“黄贤黄狗叫黄昏。”

    进城后与顾成华结识,他是著名医师顾伯英的次子。有一次,顾大夫竟然也讲起了柴岭的故事:那年三九腊月某日,天气特冷,在莼湖开诊所的顾大夫坚持过柴岭去西坞出诊。谁知返家的路上在岭墩遇到三个劫匪。结果钱和毛衣毛裤都被抢了去。本来给人看病的医生自己也因此染上了风寒,只好给自己看病,并在床上躺了半月方愈。

    如何继续去西坞出诊,又能摆脱劫匪抢劫?顾大夫终于想出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下决心买了一只驴子,不再去爬柴岭。后来到鄞县上任开诊所,横溪大路行人络绎不绝,名声大振。谁知一个劫匪前来看病,顾大夫以德报怨,未究既往!

    几年前因编写《吴姓·吴江泾》,时任解粮职的吴江泾明代礼字辈太公“拾金不昧”的故事,让一时淡忘的柴岭又浮现出来。

    那天深夜吴公登上了柴岭,他卸下肩上青柴棍和装着财宝(粮金)的包袱放在身旁,歇歇气,并拿出水壶喝了几口,继续赶路。吴公赶到县城,城门尚未开,进城的人都在地上假寐。城门一开都争先恐后拥了进去。走在最后的吴公无意间在地上发现一只包袱,走近一看,知是同行所遗。便等候失者前来领取。失主原来是茭湖闫公。他以德报德,当了解到吴公小儿尚未定亲,便当场将自己的小女儿,许配给吴公小儿子。并说聘金分文不取,妆奁加倍奉嫁!来报恩的闫氏太婆为千年教育古村吴江泾的振兴,起到了无法替代的作用。

    世上的事真是无奇不有,无巧不成书。本人的奶奶,还有姑妈,他们两人的花轿居然也是过柴岭而来。奶奶王梅凤出生在江口附近鱼山头村,父亲在沪行医。姑妈是她的亲侄女。而堂姑又嫁到西坞,堂姑之女也嫁到吴江泾,成了她的堂嫂。而本人堂姐的花轿也是过柴岭,嫁到岭下泰桥葛府(举人府),她与先生创办了启蒙学校。而她留日的哥哥吴炯,与同为留日的堂叔吴大椿,因担任奉化中学校长和副校长,和校内学生等,也是柴岭常客。或许皆因柴岭的乡音和乡愁之纽带,连结起纵横交错,重叠而又连绵不绝之姻亲和传人,走出山岭,走向世界。而名士庄崧甫先生当年任职邑龙津学堂时也有登柴岭诗作:“得得复得得,不怕山道仄。凡事需坚持,前程总可达。”

    真是多么想去柴岭,见识了解一下昔日人来人往,令人魂牵梦绕的柴岭啊!前些天终于和李行芳约定前行,登攀了其实不高,却闻名遐迩的柴岭。总是行人稀少的缘故,今天的柴岭已是野草满径,曾经寄托了多少人希望的卵石依稀可辨,所幸较开阔的岭墩,野草不多,卵石无恙。每一颗卵石承载着数不清的乡音乡愁和故事!下岭时在路旁见到了罕见的巨石,那是万年前的镇山石门。此石未在当年大兴水利时被炸毁,实为万幸!

    返时还拜谒了著名的西坞盘龙公墓庐,据传当年邬公请目讲僧(元进士)看墓地,目讲僧问他要财旺还是丁旺?邬公说:丁旺。于是邬姓人丁兴旺,就有了“小小奉化县,大大西坞镇”的传说。西坞王府,是唐明州刺史王汝柏之封地。明代有著名京官邬雷鸣,出生当天雷电交加,大雨如注。县令恰好路过邬宅,下令门外避雨。县令知情后,便对来开门的奶奶说:“你孙儿来历不凡,他出生,我堂堂七品县令为他站岗。”奶奶说:“七品八品也不想,一品二品就够了!”西坞实乃古今县府之城廓,故事多多,人才济济。

    下山行至白杜,出身白杜的饭店老板娘竟然讲出了白杜古县城何因迁至今县城的秘密:当年,县城迁与不迁,两派对立。欲迁派就提出:那就各挖一斗泥称分量,哪边重,就建哪边!结果欲迁派在泥中偷放了金子,于是千年古城西迁,柴岭倒是一番热闹。结果,将始于秦汉的古县城丢弃了,连赫赫威名的古鄞县大名,也被鄮县人取了去!害得后人连夏黄公是奉化人还是鄞县人争执不休。

    柴岭无言,柴米油盐酱醋茶,柴占第一位,无柴有米也没用啊;柴岭无语,因她承载了太多的喜怒哀乐,太多的播迁和动荡,正沉睡着呢!古道柴岭不仅仅是地理之岭,更是历史和文化之岭,婚俗和生活与康乐之岭,愿柴岭万古长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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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化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