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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3月29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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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近清明又怀乡

    阎受鹏

    过了春分,就是清明,该打算回乡去祭扫祖坟了。

    吃酸毛蕻、拔茅筋、摘阿拱、拗竹笋,对故乡的眷恋又浓了起来,留在记忆深处的童年时光,如同金子般闪亮,不曾因岁月流逝而黯淡,思绪不由自主地又回到了故乡的怀抱。

    我的故乡叫“马站”,但我从小就不太明白这个名字的含义。马站坐落于天台山余脉的大雷山麓,从横山经南溪口过小万竹到我老家,简直进入了锅底。除了来路,三面都是陡峭的峻岭呀,白云在树枝的鸟窠上卷来又卷去,马儿往哪儿跑呢?从我记事起,从来没见过一匹马儿进过村、跑过岭呀!

    大人告诉我,古时这里有个驿站。相传徐家始祖徐琰七岁那年,父兄外出当差,他值班驿站,巧遇宋高宗躲避金兵逃难来此,见小徐琰料理驿站有条不紊,即兴吟了一句“七岁孩童当马站”,聪明伶利的徐琰随口接了一句“万年天子坐龙床”。赵构不禁心头大喜,赐予官帑在驿站边建一楼台,曰“皇殿阊门”。马站之名由此而来,这个传说给故乡染上了几分传奇色彩。

    其实,故乡不管有没有好听的名字,不管有没有动人的传说,对于离家出远门的游子来说,乡愁都是挥之不去的,对故乡的那些美好的记忆总是时时萦绕于心,那满山满溪留下的欢乐情景无时无刻不在撞击着游子的心灵。

    对故乡的眷恋,如同一坛窖藏已久的老酒,让我陶醉,让我痴迷,我常常梦里来过故乡千百回,梦里的故乡山川依然是我儿时看到的模样。王家村北边的凤山,林木枝繁叶茂,遮天蔽日,碧绿青翠,五彩缤纷的山花织锦吐绣,犹如凤凰灿烂的羽毛,两旁的山岭俨然是它展开的翅膀,“倦向云霄翎半束,瘦来草树岁添肥。”

    徐家村南端横跨登溪与后溪坑的双桥,仿佛两道彩虹相涵。桥拱的圆洞青萝垂挂,犹如珠帘。桥下两水潆合,碧波荡漾,“涧曲澄开虚镜月,洞中别有小江潭。浪皱簇来鱼拥钓,流圆疑有蚌含胎。”

    那个与徐家毗邻叫燕窠的小村子,数十户人家搁在半山坡上,村口有几棵大树遮掩,“深谷有春长不老,寒梅迎腊晓烟笼。”故乡马站的小村子与山山水水无处不迷人哟!

    情到深处便是愁,今日故乡虽然通了公路,但我来到老家,那份挥之不去的乡愁总是迫使我一次次刻意地去寻找那条早已被分割得零零碎碎的古道,不停地去搜索记忆:这里曾经有一道风水墙,生长着一棵棵巨大的松树、枫树、栗树,捡过松果、枫叶、栗子;那段溪流,是孩子们夏日的乐园,圆滚滚的小屁股老是泡在那里;西边山坡上林子里生长着一丛丛乌米饭树,秋日那又酸又甜的乌米饭涂得嘴巴一片紫红,斑鸠、山鸡、画眉在树枝上扑棱棱地飞,叽叽喳喳地叫。路上,碰到村里的大叔阿婶,隔着老远就互相亲热地打招呼,遇上童年一起长大的伙伴更是高兴得不得了,亲昵地喊着对方的乳名相拥……如今,看不到也听不到萦绕于心头的乡情乡音了,看着曾经小狗叫公鸡啼的欢笑盈盈的小村里一座座木屋人去楼空,弦断曲终,道地里长满野草,顾自花开花落,心头便不知不觉地升起了一阵浓浓的惆怅。

    每次回去,我都会在故乡的山岗上去坐一坐,在溪边去遛一遛,然后爬到高山上的父母坟前,用心跟父母说几句话。倚着坟头那棵柏树,我久久地不愿离开,痴迷地望着天上的云朵,感受着故乡温柔的山风轻轻地抚摸我的身体,如同儿时躺在母亲温馨的怀抱,静静地享受那份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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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化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