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根裕 打东道也叫赌东道或打赌。就是对事物的判断产生不同见解,双方各持已见互不相让时,用财物作注争输赢的一种文化。上世纪六十年代,我在生产队劳动经常能见到打东道的事情。 当时输赢财物最多的是香烟,那时粮食紧张,因此打东道最多的形式是比力和赌食。当然其它五花八门的形式都有。记得在六十年代初,我与别人打过两次东道,结果都输了,一次给对方在溪口饭店白吃了老秤二两一只的年糕团16只,一次给对方白吃了广式月饼28只。 打东道基本是公平的,当然偶尔也有串通的。记得1966年5月,我们大队有30余人在修水利,休息时,队里的老阮说他能在30米之内猜出对方一只手伸出几个手指头,我们都觉得不可能,于是队里的老唐就与老阮打赌,赌注是2角4分一包的新安江香烟,请老吴做公证人。老唐伸出三个手指头,一旁的老吴喊:“好,啦,好”,老阮就回答3个。老唐感到奇怪,但旁边的人看得明白,这事有“猫腻”,当然这无伤大雅,被揭穿后老吴也罚一包香烟,这事也就嘻嘻哈哈地过去了。 还有一种打东道出格了的,1982年7月,某村甲、乙两人东道打一只猪头,乙身上只穿一件透明雨衣,用一只拎包遮挡,裸走了15公里,这事影响不好,气得在县里开会的公社领导急匆匆地赶到大队,对乙进行严肃处理。 打东道也有皆大欢喜的。1979年5月,我去大队田里耕田,到了田边,同队的大徐看大家都只穿短裤、衬衫,都没有口袋装钱物,所以举着自己的手表说“谁能拿出5元钞票,这只手表就归谁”。谁知话音刚落,一旁的老徐变戏法似地从裤腰里摸出10元钱,还一手从大徐手里夺过手表说这只表归他了。大徐当然不肯,两个人吵闹不止。后来村支书问明原因,批评了大徐,叫他出5元钱,派两个人到溪口买大饼、油条,给大伙当点心,最后吃到点心的老徐把手表还给大徐。 打东道是一种朴实的乡村文化,也是我年轻时的回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