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永明 城西岙有新村和老村之分,因城区的拓展,新村与城区已近在咫尺,驱车前往,几分钟即可到达。新村别墅连栋,楼宇林立,道路宽畅,环境整洁,彰显新农村新气象。而老村,位于大爿山东麓,锦屏街道西南。那里古树参天,秀竹森森,石屋连绵,巷弄贯穿,遗风淳朴。 城西岙有500多年建村史。原住民有周、朱、徐三姓,后又有汪、王、陆、袁、印、李等姓氏相继落户。相传最早在此居住发族的为周氏,追溯周氏先祖本姓刘,乃刘邦之后。周氏迁奉始迁祖百一于南宋时从苏州迁徙至江口周村,明宣德年间第十世裔孙敬秀从周村迁居城西岙。原村中周氏宗祠燕诒堂梁上悬有“遗刘堂众”的匾额,目前村中还有刘家墙弄之名。唐时,朱氏迁奉始祖伯义从微郡紫阳迁奉东“大毛岙”发族,后其裔孙国民在明嘉靖年间来城西岙做私塾先生,并定居在此。徐氏始迁祖昌公在清康熙年间,从徐家塔来城西岙锯板营生,在村西偏隅处筑屋栖身,尔后,徐氏后人日益兴隆,渐渐从上徐家移居村中心与周、朱两氏族人融为一体,至今已繁衍至13代,有近120户。 周、朱、徐三氏先民以土为基,以山为业,和睦共存,同在这块肥沃的土地上建设美好家园。他们各自在村中以血脉为纽带,聚宗亲之气,建起了周、朱、徐三氏宗祠。周、朱、徐三氏族人虽没有显赫的背景,但他们自强自立,坚守山村的农耕生活,并以刚正之气,敢于同强大的封建官僚作不屈抗争,创造出民告官获胜的不朽神话。 城西岙村自古多毛竹,村前屋后漫山遍野,竹资源可谓是城西岙人赖以生存的物质基础。相传乾隆46年(1781),奉化县治新官上任,需要装饰衙门,而毛竹是当时装饰的主要材料之一。衙役依仗权势,强行向城西岙村索砍毛竹。此后,这种乱象越演越烈,官员及其亲友需要毛竹,也可去该村任意砍伐,严重的侵权行为引起村民的强烈不满。乾隆56年(1791),村民忍无可忍,以朱尚恕、徐绍祖为主,自发组成论理小组,去县衙讨要说法,结果不但没有讨回公道,反被侮为刁民,遭棍棒伺候。朱、徐等人被打后,群情激愤,于是上诉至宁波府,无奈官官相护,无功而返。但他们不畏强暴,继而诉诸杭州巡抚。巡抚在询问事由后,指令宁波府台查清此事。宁波府屈从上层压力,不日便将事实查明,如实呈报。乾隆58年(1793),巡抚一纸禁令下达奉化,一宗历时数年的民告官案件终于以草民获胜而尘埃落地。“永禁令”的颁发有效杜绝了县衙门滥砍滥伐之风。村民出于对永禁令的敬畏和感激,在乾隆59年(1794)自发捐钱,把永禁令全文制刻在石碑上,称它为《永禁碑记》,并把这一碑记镶砌在进村口西京庙屋墙中,以志永久保护竹资源,也彰显先民的不屈精神。如今,村里的竹资源仍然造福乡里,久负盛名的城西岙冬笋、春笋在周边市场独占鳌头,成为振兴乡村、村民发家致富的经济支撑。 城西岙虽小,却不乏传奇色彩。明时,在大爿山南有枯桐坑,亦有山民栖身。相传洪武十七年(1384)某日凌晨,少年陈敬跟随父亲上山砍柴,不料父亲被猛虎所叼,陈敬心急如焚,攘臂大呼,追及履虎尾,以杖掣之虎,虎舍其父,反少年被噬。邑人王景才曾撰文描绘陈敬之事,陈景因此以孝子名义被载入邑志。 大爿山顶有一潭,常年旱不涸,雨不溢,相传有赤鲤龙于此,因称“鲤湖塘“。此山也被村民称为鲤湖塘山。早在晚清时,在鲤湖塘处,建有一座两柱三榀的龙王亭,上世纪60年代被毁,后又在原址上重建,亭内中间横梁中悬挂着的一块写有“果然灵”的匾额却是原物。原来当年龙王亭被拆除时,这块匾额被和尚岙一村民悄悄保存了起来,后又奉献给了重建的龙王亭。 “果然灵”,顾名思义是指十分灵验。相传光绪廿八年(1902),连山乡南溪口村(今大堰镇南溪村)数月无雨,田地开裂,水井枯竭。村中族长听说城西岙的龙王很灵,就发动数十名村民敲锣打鼓,到鲤湖塘请龙。三天后南溪口村上空乌云密布,果然下起了倾盆大雨,解除了旱情。村民为了答谢鲤湖塘龙王,遂做了块“果然灵”匾额送到龙王亭。龙王亭和“果然灵”的传说,尽管带有那个时代的色彩,但它蕴含着当地百姓祈求福祉的精神寄托。 多少年来,城西岙村民听惯了那里的山风呼息,纵情于山水秀美之中,他们以如山的责任、如磐石的信念,守望故土,炫舞梦想,吟唱着一代又一代的希望之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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