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潇

    逗留奉化城市展览馆序厅，时长约一分半钟的城市意象视频短片《凤凰化城》给我以较深印象，引发我诸多遐想。

    当代杰出的城市规划专家凯文·林奇曾指出，赋予城市以恰当的视觉形态是一项特殊和重要的设计，同时也是一项崭新的设计。在他的眼里，城市是一种类同于建筑的空间结构，其中道路、边界、区域、节点、标志物是构成城市意象的五要素。但城市意象与建筑物最大的不同，除了尺度巨大，更需要用一个历史过程去感知。

    以凯文·林奇的城市意象五要素理论观照奉化，道路、边界、区域这三个要素在特定的时期里是清晰、明确，甚至也是简单的，节点通过一定的梳理也是相对清晰的，尤其是奉化的边界和区域，从唐朝开县以后的千余年里没什么大的变动，在宁波下辖的十个县市区里是变动幅度最小、最稳固的行政区域。依我看，奉化城市意象中最模糊的要素是标志。城市标志通常是明确肯定又具相对独特性的具体对象，如埃菲尔铁塔之于巴黎，天安门城楼之于北京，西湖之于杭州。奉化缺乏这样的地理标志，更找不出一座合适的建筑来标志奉化这座城市。

    视频短片《凤凰化城》恰是从城市标志这一点契入，作了新的尝试。在中国古代传说中的百鸟之王，雄的为凤，雌的为凰，总称凤凰，历来是国人心目中吉祥和谐美好的象征。奉化有诸多有关凤凰的传说和地理实体的对应。如在中心城区有奉化市民所熟知的凤山，并曾办有著名的凤麓学堂；在西部四明山脉有海拔高达880米的凤凰翼峰；在西南部天台山脉有与宁海交界的凤凰山；在东部滨海地区有高梧山，记载旧时高梧山上梧桐繁茂，周边有六座小凤山，寓意“凤栖梧桐”，故在高梧山麓又有桐照、栖凤村；在象山港上也有一座叫凤凰山的海岛……这些资源，无疑为“凤凰化城”意象的提炼提供了扎实的地理文化信息基础。

    “凤凰化城”意象的另一个指向则是对奉化当下和未来城市规划建设走向的明确昭示。在历版城市总体规划中，2005版的《奉化市域总体规划（2005-2020）》率先正式提出“一体两翼”的奉化市城镇空间结构规划。最新的奉化区总体规划进一步发展完善了这一总体构想：“一体”为奉化中心城区,包括老城区(岳林、锦屏)、萧王庙、江口、西坞，及尚桥和方桥组团；两翼分别是溪口和滨海地区两大发展板块。这“一体两翼”的总体空间布局特征与凤凰展翅飞翔的意象，在内涵上无疑是吻合的，与人们的形象联想和认知也是相通的。再者，“奉化”和“凤凰”谐音相近，奉化地图平面又与凤凰展开双翅形象相似，这些都为“凤凰化城”意象增添了生动形象和有意味的色彩。

    看完《凤凰化城》短片，抬头望见序厅天顶上有凤凰飞翔的写意图案，那三条逶迤飘逸的尾翎使人联想到奉化大地上奔流不息的三江（县江、剡江、东江），那向北飞翔的姿态则指引着奉化向北与宁波主城区实现空间对接的规划建设发展方向。天项图案设计与视频短片互相呼应，加深了人们对凤凰化城意象的认知。

    凯文·林奇的城市意象理论强调城市结构和环境的易识别性及可认知性。奉化城展馆提炼的“凤凰化城”意象，包含了对奉化城市历史文化的尊重，对城市现状的认知及对城市未来的祈望，丰富了城市内涵，对引导人们通过这一意象来感知、识别城市外在形象和内在精神特征，从而进一步凝聚起城市发展的内动力，不失为有益之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