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翰钦

    《冬天里的一把火》，这是台湾歌手高凌风原唱的一首歌曲，1982年发行。1987年，费翔在央视春节联欢会上演唱这首歌，火遍大江南北。上世纪80年代，流行音乐刚在大陆起步，这首歌一直传唱了好些年，我小时候就常听到。或许是因为它的热情与热烈，是那么生生不息，以致于时隔多年当它又闪现在我耳畔时，内心又渴求起了这样的节奏。

    不过，随着时代的向前，在各种音乐层出不穷、泛滥流行的当下，我已经好几年没再听到这首歌，一度以为它已完全退出了江湖。

    近两年全民音乐选秀节目《中国好声音》《中国好歌曲》《我要出唱片》等陆续登上电视荧幕，以及抖音的出现更是让每一个普通老百姓都有了一展歌喉的舞台，去追求他们的明星梦。因为涉及面更广泛，理所当然歌曲的覆盖面也就扩得相当之大，从古典到前沿、从单一到说唱、从流行到小众，包罗万象。

    其实这些年我的心境一直有些阴沉、甚至多有沮丧、无助与失落。前阵子在家门口的银泰城我偶遇了《我要出唱片》节目组的地方歌手海选活动。一名60多岁的年长之人穿着非常显眼，甚至有些怪异，就手舞足蹈地唱了这首经典老歌。可能也是他年轻时，像我这个岁数时最流行的一支歌曲。眼下已经入冬，室外有些冷，可老者的表现却非常热烈，让我一时不敢相信他报出的年龄。

    我想到了我的父亲。一位退休快一年的勤劳朴实的手工劳作者。父亲患有多年的慢性疾病，自从进入退休行列后，心血管常不稳定，长期吃药。父亲是苦出身，岁月和经历铸就了他的坚忍。以前年轻和壮年时，什么都能咬牙扛过去。像现在这样的寒冬我常借用父亲的体温来烘我怕冷的小手小脚，算我童年的深刻记忆。而如今这两年冬天却是变了个方向，还没正式入冬，小雪都还没到，父亲就开始表现出畏寒。“今么倒是有些冷嘛。”穿着厚厚军用棉大衣的父亲蜷缩着身子双手伸进袖子在那自言自语。而我还只穿着一件衬衫外披一件薄棉袄。

    “我哪能和你这岁数比啊？”父亲开玩笑似地调侃自己。我却沉默了，我还是头一次从父亲口中听到他承认岁月在他身上的逝去。“父亲老了。这根在风风雨雨里支撑了家庭几十年的顶梁柱真的老了。”这团在父亲体内熊熊燃烧了几十年，温暖家人的火焰已经不再那么旺了，就连温暖自己都有些吃力，还得借助外物。

    也不知父亲从哪里得来的养生之道，去年冬天开始给一向十分畏寒的我调理起了身体。因为一般中餐是在单位凑合，所以父亲特意安排了我每日的早饭和晚饭。我从来没想过自己竟这么能吃！在父亲的再三叮嘱下我把他准备的食物都装进了胃里，因为在吃食上没多大偏好，从不挑三拣四。今年冬天我竟然发现自己不再怕冷了！脚底燃起的火焰，让我告别了多年依赖的电热毯和热水袋，这是我始料未及的。曾经的冬天单独在外的我用两条厚被子的压护还被寒冷侵袭得脚底冰冷难以入眠、辗转反侧。

    我又想起了这首歌“当你老了，头发白了，睡意昏沉。当你老了，走不动了，炉火旁打盹，回忆青春”。“当你老了，眼眉低垂，灯火昏黄不定，风吹过来，你的消息，这就是我心里的歌。”这是歌手赵照原唱的歌《当你老了》。

    可当你老了，我该如何承受？我认真思考起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