记者 李露 王红雨 俗话说:“世上有三苦,撑船、打铁、磨豆腐。”在现代工业浪潮的冲击下,打铁这个传承了千年的古老行当,逐渐被世人遗忘,但在尚田街道广渡村,55岁的王海华却依然坚守着这门老手艺,为周边群众锻造一件件铁器。 走进铁匠铺,只见货架上、台上落满了黑灰色的铁灰,一个土坯砌成的炉子边架着一个风箱,一台落满灰的旧电风扇旁,锤子、钳子、榔头、铁砧等打铁工具摆放得密密麻麻。尽管年过五旬,王海华看上去依然强壮有力,手臂粗壮,面对1000多摄氏度高温炼制的铁坯,一锤下去,火花四溅。 王海华说,他15岁就跟着叔叔当起了打铁学徒,没想到这一打就是40年。“那时候,铁匠可是个靠技术吃饭的风光行业,要不是自家叔叔,恐怕我连学徒都当不上。”回忆往昔,王海华被火光烤得漆黑的脸上有喜悦,也有些许落寞。 二十世纪90年代初,王海华自立门户开起了铁匠铺,为乡亲们打制锄头、柴刀等各种农具。“最风光的时候,我带着两个徒弟,一个小小的铺子,养活着几家人呢。”40年的打铁生涯里,王海华加工的铁具从不短斤缺两。为了让农具更耐用,乐于钻研的他还往铁里融入一些高碳钢,这样打造的农具就不容易卷口。这也给他带来了奉化乃至宁波等地慕名而来的忠实客户。 最近几年,王海华的铁匠铺也引进了一些机械设备,但一看到膛炉里的火红铁坯,上了年纪的王海华还是坚持挥舞手中的锤子,喊上妻子帮忙,手工锻打。因为对于他来说,打铁已不仅仅是份工作,更是一个长年来养成的习惯。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的打铁生活,在带给王海华喜悦的同时,也给他的身体带来了无法言说的伤痛。在热浪滚滚的小铁铺里,王海华每天要打造十几把铁器,铁渣溅到身上,使得衣服破烂不堪,被烫伤更是家常便饭。因多年握锤敲打,王海华的双手布满了老茧,黑色铁屑渗进了皮肤,洗也洗不掉。多年的打铁生涯,王海华的双手早已伸不直,即使尽全力伸开,还是犹如凭空握了把榔头。 这几年,王海华一直在思考一个问题:打铁这门手艺怎么传承下去?谁来接班?“之前我们打铁匠的收入是泥水工的两倍,现在一天打到晚,只能打十一二把锄头,扣掉本钱,也就200来元钱,跟人家木匠和泥水匠根本没法比。”王海华满脸无奈地表示,打铁这个行业太辛苦,现在年轻人吃不得苦,也没耐心学。 “趁这几年有老婆帮忙,还打得动再打几年,实在打不动了就不打了。”王海华说。这时,落寞的神情写满了他的脸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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