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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4月14日 星期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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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身是客

    葛淳

    每年春来时,总是欣喜若狂,觉得一切美好都将接踵而至,因此对春天总是有种“喜迎”的仪式感。大抵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所有诗人都能敏锐地感觉到春的到来,“今夜偏知春气暖,虫声新透绿窗纱”,春回大地就像故友重逢一样令人惊喜。而春光正好时,满世界都是姹紫嫣红,缤纷得让人觉得盛大而恒久。到了春光寥落,行将谢幕时又猛然惊醒。大抵从古至今都是如此,所有诗人写到春天离去时都恋恋不舍。“才始送春归,又送君归去”,远去的春天和远行的友人一样引人惆怅。

    人总是习惯于把自己当作世界的主人,所以会有这样的表达。仔细想来,迎送时令其实只是成年人强行赋予时间人格的说法。木心在一首诗中就写到:迎春送春都是说说而已,春天又不是一个人。事实上,时令一直在那里,历经春夏秋冬的过客是我们自己。要说迎送,也应该是四季的事。花月雨雪也就成了四季的悸动。如果说春天是情窦初开的约会,那么夏天大概是在酣饮了。我痛彻心扉,它便用淋漓大雨浇洗苦痛,用阵阵惊雷鼓舞斗志。秋天就是小酌了。我怀旧感伤,它便用萧瑟秋风应和着浅斟低唱。但我的愁绪丝毫不会影响它的绚烂,就像黄叶满地,湖水仍然清冽如初。冬天则是一场盛大的宴会,以慰奔劳期年的人们,使他们团圆、安居。

    四季轮回了千万年,而人之一生不过区区百年。我们才是四季迎来又送走的旅客。有人满怀悲辛地走过,强忍着破碎;有人披星戴月地走过,坚持着方向。有人因为受到欢迎心满意足,有人在被送走时仍依依不舍。我们正在走过,百年之后,四季又会款待新的旅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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奉化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