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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4年10月27日 星期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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歇不下来的追逐

———中篇小说《青凤》读后

  沈潇潇

  有一篇小说读了后有话想说却又不知从何说起,这就是谢长虹刊登在今年第九期《文学港》上的中篇小说《青凤》。9月9日晚,多位文友相聚在奉化市三味书店沙龙,品茗夜谈《青凤》。大家觉得对它有说头。

  小说围绕着一位年轻美丽的姑娘青凤的死因探究而展开,初看几页,它是一篇侦破题材的小说。但这只是它的表象,甚至是假象。青凤因何而死?到底谁是凶手?小说不但没有给出任何答案,甚至最后连青凤到底有没有死也成了疑问。这自然令部分读者十分困惑和失望。

  读完全篇,小说中写到的青凤、瞎眼老太太、青文、貂蝉及火狐,都在我的眼里一一消失了,只剩下一个形象:女性。而“我”、梁八、吕布、老董、董卓以及胡卫星,也都合成了一个形象:男性。通篇小说的主题也就是一个字或两个字:情或爱情。展开来说,《青凤》是一部男人和女人的神话,是一场男人和女人的旷世奇缘,是一种男人和女人的亘古宿命;又是一场爱的修炼,一段未了情的追寻,一朵绽放在斑驳现实中的爱情奇葩。

  《青凤》写情,从貂蝉到名伶、压寨夫人,到青凤,上下几千年不在话下,但它不是类型小说玩弄的无聊穿越文;人、鬼、狐无间,生与死无界,但它又不是网络上的超能小说。《青凤》用的是宇宙人的俯瞰视角,也充满着上苍对芸芸众生的怜悯。可以说,爱情是不死的,小说中的绝代佳人貂蝉和旷世英雄吕布也是不死的,青凤更是不死的。小说中的名伶、压寨夫人、青凤、青文与貂蝉是同一个人的不同化身,梁八、“我”与吕布也是同一个人的不同化身。在作者的俯视中,他们是永恒的存在。对此,作者在小说中已给读者布下了足够多的暗示。暗示是外在的,内在的逻辑来自于小说中一代代人物在爱情上的同中有异的“循环”———是的,这是一场永远不会停止追逐的循环,只要人们对爱的追逐不会停歇。所以,青凤在小说中是不死(爱不会死)的,即使她死了(爱的脆弱),也会复生(爱的顽强)。只要有爱,阴阳间的呼唤也听得见,再远隔时空也会灵犀相通,《青凤》几乎把对爱情的抒写推到了极致。但梁八与名伶青凤的恋情,不是吕布和貂蝉的简单重复,“我”和村姑青凤的恋情也不是梁八与名伶青凤的依样画葫芦,那头出没风仪亭的火狐很可能是300多年前那头名叫青凤的狐的嫡传,但她也不是300多年前旧情再演。循环中,人,还有情,有超越,有升华。

  这种循环成就了小说回廊和迷宫似的结构。这座悠长的回廊和庞大的迷宫,是建立在形而下的地基之上,而支撑它的是形而上的框架。我在沙龙发言中用另一种语句表达了这层意思:宇宙人的俯瞰,地球人的体察。因此,读完《青凤》,如同在疲倦时分适时做了一套精神体操,它唤起我的兴奋和愉悦,也不禁思索小说创作的边界到底在哪里。

  我觉得,作为一篇3万余字篇幅的中篇小说,能有以上的建树已经很了不起了。按那种“成绩是可喜的,但也存在一些不足”的习惯格式,来评判一篇富有个性的优秀小说,貌似公允,实则偏颇。这就像既要求吕布胯下的赤兔马是一骁勇善战的宝马又要求它温存顺从一样,结果往往导致把中庸目为优秀的俗套。我特别提出这一点,为的是不想因我在这里挑几枚刺而致这篇小说沦至中庸。我想说的是:一是作者在“我”身上的笔力相对于青凤(是集合体的青凤,不是单一村姑青凤)呈现出不对称的尴尬;二是最后村姑青凤以身相许的报恩结局,与《聊斋志异》里的小狐青凤对耿生的报恩从根本上说并无二致,这个涉嫌俗套的结尾使这场历时千载、穿越生死的爱情循环稍显平面,弱化了本应的升华;三是以形而上思维搭建的小说框架,诸多留白没刻意用形而下的材料去填满———从正面看去,它提供给读者一个二度创作的互动空间;而从背面看去,人物和情感及情节显得不够丰满鲜活。

  我知道,这些文字还没有释清《青凤》的具体模样。的确,《青凤》不是一幅透视准确的素描,我也无法按那种精确的透视比例来解读这样一篇小说,甚至连照样复述都困难。好的小说一定会使阅读与文本互动,并在互动中实现更新、升级,它的意义不会止步于原来的文本,它会四处出没、游走,就像《青凤》中的那头出没风仪亭的火狐。“小说就是个狐狸精”,这正是本次三味文学沙龙的题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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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