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以有限之篇幅,呈现漫长之人生,这是电影导演和演员经常会碰到的问题。 对此,各有各的招数。比如,永远对自己容颜与演技有着无比自信的刘晓庆女士,选择装嫩和扮老,硬是把武则天从16岁演到80岁;聪明的姜文尽管拥有令人妒嫉的演技,却理智地选择不与岁月抗争,在其成名作《阳光灿烂的日子》里,他请来与自己长相有几分相似的夏雨出演少年姜文,进而成全了这位时年不满20岁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影帝。 化妆术和电影特技发展到今天,少女“变”老太似乎已非难事。但以笔者的观影经验认为,“嫩演老”尚且可以借助于演员的功力,“老扮嫩”则是一种极为冒险的举动。每每想起影视剧里的某些镜头,我就禁不住浑身“鸡皮疙瘩”。正因为如此,即便像梅丽尔·斯特里普这样的戏骨,又何曾敢老妇聊发少女狂? 那么,电影究竟该如何浓缩人生?一位名叫查理德·林克莱特的美国导演给出了一条新路径。在日前揭晓的第72届美国电视电影金球奖颁奖礼上,查理德·林克莱特的《少年时代》斩获剧情类最佳影片、最佳导演、最佳女配角三项大奖,成为最大赢家。《少年时代》记录了一个男孩从6岁到18岁的人生。该片的最大亮点是演员和角色一起成长:荧幕上3小时,导演整整拍摄了12年。据说,这种像是极致行为艺术的拍摄手法对于查理德·林克莱特来说并不奇怪,他曾经花18年拍摄了一部爱情三部曲,每个9年上映一部,讲述一对恋人“一见钟情”、“重逢”、“结婚多年”发生的故事。 现如今,一些电影的拍摄周期只需几十天乃至十几天。这样的速度足以气昏王家卫、气死林克莱特。 当然,《少年时代》提供的只是一种拍摄模式。事实上,闪烁在世界电影史上的名作佳构,脱胎的熔炉千姿百态。但即便如此,我依然信奉功到自然成,催熟的果子不甜。 在这个被称作浮躁的年代里,多少人行色匆匆疾步如飞,多少人东鳞西爪心猿意马;在这样的生存底色下,我们更需要一份面对时间的从容,面对名利的淡泊,面对理想的执着。查理德·林克莱特在接受采访时说过:“《少年时代》的真正主角是时间”———或许,正是凝结在影片中的这份附加值,令金球奖评委怦然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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