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翼 1979年的夏天,我给《文学港》的前身《宁波文艺》投了一个所谓的小说,题目叫《刹车》。一个月后,我收到了编辑部的一张小纸条,这张小纸条大概只有小32开纸张那么大,上面写着:你的稿件已经备用,希望面谈一次。 那时正值学校暑假,我从余姚坐火车来到宁波,肩上背着一只黄色的军用书包,里边装着另外的几篇小说稿件。我找到了一条小弄堂,门口挂着编辑部的牌子,我就怀着敬畏的心情,憋着气轻手轻脚地走了进去。当时,编辑部里有些昏暗,也没有开灯,我见到两位40多岁的男人,端坐在一大堆书籍和方格稿丛中。后来听说他们都曾经被打入到社会底层,刚刚解放出来,是故,脸现菜色,全然没有现在某些作家那样的红光满面模样,肚子好像也很干瘪。 他们对我谈了些什么,我都记不全了,因为我始终处于一种兴奋、紧张的状态中。我觉得,我与想像中的作家居然近距离地接触了,幸福啊。 回去后,我根据他们的要求,对小说进行了修改,又寄给编辑部。但是,迟迟没有看到小说的刊登。后来听说编辑部换地方了,《宁波文艺》也更名为《文学港》了。但是,我的小说还是不见踪影,没有变成铅字。可能是我的小说不够格在杂志上发表,也可能是我的小说在他们搬家的时候遗失了。不过,那张小纸条一直保留着,夹在一本书里做着书签,因为那里留存着我的一个梦。 过了10年,我要调到宁波工作了,在联系单位的时候,我第一想到的是希望自己能够去《文学港》做编辑,边做编辑边实现作家梦。前期的运作都完成了,但是到了最后,还是没有成功。结果,我去了宁波日报做记者。去宁波日报前,我曾经向那里的领导恳求,最好能够去副刊部工作,那样也许能够与《文学港》有所呼应,可惜也没有成功。 就这样,与《文学港》几次擦肩而过,我的文学梦也就从此“刹车”了。不过,对《文学港》仍然是怀有敬畏之心的。 后来认识了当时的主编李建树先生,他是一个儒雅而有点孩子气的好好先生,经过他的点拨,我的有些文字在《文学港》上出现过。而且有些小小说在《文学港》发表后,还被《微型小说选刊》、《小小说选刊》转载。于是,《文学港》在我的心中,由敬畏而平和,由陌生而亲切。又后来,好朋友荣荣成为主编,李建树先生担任着名誉主编,同时,好朋友谢志强先生也加盟了《文学港》。于是,我经常去他们那儿坐坐,尤其是他们在贺秘监祠干活时,我觉得古色古香的环境,那真正是《文学港》内容与形式统一的氛围。静坐于古雅的老建筑里,吱呀一声推开窗棂,满眼是涟漪的月湖水和郁郁葱葱的柳树,在这样的境地,要不诗情奔涌文笔万里,也是很难的事情。后来,果然荣荣红遍了中国,艾伟、谢志强、夏真等等也大踏步地游走中国文坛,既是领导又是作家、书法家的杨东标先生,更是喷泉般地写出了像《王阳明》那样的好剧本和好传记文学。 《文学港》是一本纯文学的杂志,在市场经济的大环境里,它要生存下去,其实是很难的。好在原来得到了陈继武、杨东标、傅丹、李浙杭等前任领导的高屋建瓴的鼎力支持,现在是仰仗于翁鲁敏主席、邹大鸣书记等现任领导的高瞻远瞩的给力,再加上编辑部同仁的坚韧、奉献、执着、刻苦,所以,它正在逐步地成为高质量的纯文学杂志。虽然,我的文学梦已经破碎,但是祝愿《文学港》不要“刹车”,成为宁波作家和文学爱好者的园地,也成为中国有成就的文学家的园地。如此,才无愧于7000年河姆渡的文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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