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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6年03月04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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闲读书话自增益

———读流沙河《晚窗偷得读书灯》

  虞时中            

  

  《晚窗偷得读书灯》是流沙河先生的书话随笔集,收录的多是读书笔记、读书心得以及为他人作的序跋等。这些文章从写作的时间跨度上来看很大,应该是作家在1980年之后到2005年左右写就的,然而抽空读之,却使人受益良多。

  作为喜爱读书之人,流沙河先生对读书的极其端正的态度自然值得学习。他这样阐述读书与看书的区别:“读书不是看书。看书随便,车上枕上厕上,以及会上,皆可。读书则须端坐桌前,研磨濡毫,外添一支红铅笔握在手,潜心阅览,划行杠,写眉批。”在另外一篇文章中,作家再次强调了读书的态度:“严肃读之,或曰恭读。说具体些,有五不读:躺椅不读一也;倚床不读二也;坐车不读三也;上厕不读四也;入夜不读五也。”事实也是如此,有时候我们似乎是在“读书”,其实也就是看看、翻翻而已,一目十行、过目即忘,哪里有老先生这样的讲究。然而要真正把书读深、读透了,恐怕还是离不开上面的这些讲究。

  在老先生为他人作的序言中,也能体会到他对读书的那股认真劲。在为龚明德先生写的序言中,老先生如此写道:“当此时也,明德先生拿出此书之印刷清样本,嘱作序,谨受吩咐,先逐页通校过,改错字八,写稿纸三,乃毕。”明明人家叫写序言,想不到顺便进行校对。而且这也不是唯一的一次,在《为方赫作跋》一文最后,老先生又写道:“交友有道,意见要提”,于是后面又毫不客气添上了三条校对意见。

  爱书人谁不希望有一个自己的书房?然而老先生在《序〈我的书房〉》一文中却道:“谁说非要有个书房不可,我就不信。没有书房,书还得读。回想年轻时太幼稚,招祸被戴帽,多亏躲在单位的锅炉房内,读完《庄子》,得以自解倒悬,终身受用。此后又在拉煤拉米余暇,攻读《易经》《诗经》《楚辞》。有书读,那就好,要什么书房。遥想元明之际,王冕牧牛读书,陶宗仪耕田写作,不但书房,连书桌也没有。”从中似乎道出了作者读书不重形式的恬淡心态,不过最后,老先生话锋一转:“但是‘众鸟欣有托,吾亦爱吾庐。’三年前搬家到大慈寺路,总算有了专用书房,就怕自己驽骀成性,日无一得,对不起高书橱和大书桌。川剧《做文章》里那个少爷逃学,三年才读完一本《百家姓》,叫读《论语》,又认不得“曰”字,惊叹道:‘噫,三天不进书房,日字就长胖了!’我当引以为戒。”至此,无疑道尽读书之人的心声。有了更好的读书条件,有了自己的书房,自当更加发奋读书。毕竟读书的好处是数不尽的,老先生说“读书譬如秉烛,固不能照亮每一个角落,但总比抹黑好。”在《到书本中去》一文中,老先生这样写道:“书读多了,眼睛亮了,视线宽了,脑子灵了;趣味雅了,见解妙了,思想高了;学问厚了,智能强了,雄心大了。‘势家多所宜,咳唾自成珠’。”此中精妙,只有爱书读书之人能够体会。

  老先生又说:“道不明白是真道”。读书也要讲方法:“世人迷信书中有道,所以读书求道。道受崇敬,书也跟着受崇敬了。书不过写语言成文字而已,崇敬书又不如崇敬语言。语言受崇敬的原因,又全在所蕴藏的意思。可见应该崇敬的仅仅是意思。意思的背后还有难以表达的玄妙,语言说不清楚,文字写不明白,却又正是最关键的东西。所谓妙不可言,指的就是这类东西。”若要得到读书真义,静静体味这段话的深意,也许才不枉“晚窗偷得读书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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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