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根生 笔者很欣赏一句话:助推青年人才“化茧成蝶”。 王选院士被誉为当代毕昇,当荣誉加身时,他却撰文说:“不要迷信院士。”他说,自己有两次创造高峰,一次是26岁时,一次是38岁。从55岁戴上院士桂冠,自己已过了创造高峰。“在计算机等高新领域,很难有60岁的权威,应为年轻人快速成长创造条件。”56岁时,他正式要求退出“一线”,由年轻才俊主持研究室工作,为青年人才提供平台和机遇,让他们站在自己肩膀上实现其才华。王选助推青年人才,给“化茧成蝶”作了生动注释。 能在某项科研领域攀登上事业颠峰,对于个人和社会都是件幸事。但历史高峰永无止境,“开创”和“领先”都是暂时的,只有一棒接着一棒跑,科技创新之树才能常青。在科技创新领域,不仅应聆听新声音,还得勇于托举后来者,助推青年人才“化茧成蝶”。所谓“化”,既是“点化”和“托举”,也是“融入”和“奉献”。不为既得名利所累,顺应新陈代谢规律,把个人理想和追求融入科技事业持续前行的长河中,才能有此情怀、有此境界、有此品格。 自2000年白川英树获诺贝尔化学奖,到2016年大隅良典获诺贝尔生理学或医学奖,日本在自然科学领域获诺贝尔奖人数已达到了15人,居全球第2位,仅次于美国。其中有种现象尤其值得关注:继承前辈的研究成果,学生收获诺贝尔奖。梶田隆章获得2015年诺贝尔物理学奖后说:“虽然我的名字最终上了获奖者的名单,但这不是仅凭我个人力量能够完成的研究。我的老师———东京大学特殊荣誉教授户塚洋的功绩更大。”仁科芳雄被誉为“日本现代物理学之父”,他虽然没有获得诺贝尔奖,但是两名学生汤川秀树和朝永振一郎相继获得了诺贝尔物理学奖。足见,“成蝶”离不开前辈大师的积极“融入”和“奉献”。 2016年科学类诺贝尔奖得主平均年龄已超过70岁,上世纪前50年科学类诺贝尔奖得主平均年龄56岁。科学迅猛发展,研究领域日益细分,科学家人数越来越多,科研发现也要经得起更长时间检验才能看清其价值,使得科学类诺贝尔奖得主“老龄化”趋势愈加明显。这也意味着,科研领域必须更注重助推青年人才“化茧成蝶”。青年科学家是原创主力军,识天才于成名之前,格外重视为年轻科学家创造良好研究环境,才能形成“江河滔滔后浪接前浪,青山巍巍一峰高一峰”之势,赢得未来。 “化茧成蝶”知易行难。当爱因斯坦发表广义相对论时,诸多权威人物就视其为“数学游戏”而群起攻之。或许这是把自家“一孔之见”当成了绝对真理,或许这是怕既得名利被动摇,有意无意间就成了新发现的抵制者,也成了后来人脱颖而出的阻碍者。 现实中还有种现象是“大树下面不长草”。老师变老板,师生攻坚科研沦为学徒为老板打工。如同“大树”把阳光都吸收了,“小草”没了生气。要“化茧成蝶”,制度比慧眼和胸襟还重要。既要用好国内外同行评价机制,使更多天才能在竞争中“冒出来”,又要完善激励机制,给后来人以充分肯定和尊重。 据统计,从科研项目启动,到获诺贝尔奖,这个过程平均时间在15年以上。越是重大创新,越需要长期积累。因主客观条件问题,或许长期积累也未必有必然得之,但没有长期积累,则绝不会有偶然得之。欲“化茧成蝶”,就得拿出“十年磨一剑”的精神潜心研究。像物体上升时最需要扶持一样,“化茧成蝶”就是个上升过程,自然也最需要得到强力支持。年轻才俊能够守住寂寞潜心科研,前辈大师甘做“肩膀”,科技“高原”之上就会崛起更多高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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