车厘子 毛尖,作为一种茶叶的名称广为人知,同时也是一位当代女作家的大名,且注意,是本名而非笔名。她是地地道道的“阿拉宁波小娘”,老家就在江北区宝记巷,紧挨着姚江边的槐树路,正经的宁波市中心一类地段,如今马路对过高高耸立着繁华的来福士广场。 多年来,毛尖久居沪上,是上海书展和思南公馆文学沙龙的座上常客。沪甬两地渊源颇深,毛尖一年中总也要回娘家几次。听说12月中旬,她又将回到宁波,并做一场文艺讲座。消息一出,宁波文青们顿时群情激奋,尤其是毛尖母校效实中学的一票小师妹更是奔走相告,相约结伴同去听讲。连我这非效实学子的“路人”,因常在《文汇报》“笔会”栏目上读到毛尖老师的文章,久仰大名,也顿起识荆之心。特地跑到枫林晚书店买了一本毛尖最新的影视评论文集《我们不懂电影》,先读起来,算是提前做好功课。 宁波籍的女才子中,苏青、亦舒等,已离年轻一辈太过遥远,70后、80后宁波文艺青年心目中大概只认可毛尖和安妮宝贝。安妮宝贝算自由职业者,毛尖却是正宗的学院派作家,这一点你看她的履历就能明白:华东师范大学外语系学士、中文系硕士,香港科技大学人文学部博士,现任教于华东师范大学。著有《非常罪,非常美:毛尖电影笔记》《当世界向右的时候》《慢慢微笑》《没有你不行,有你也不行》《乱来》《这些年》《例外》《有一只老虎在浴室》《一直不松手》《永远和三秒半》《我们不懂电影》,译有《上海摩登》(李欧梵著)等。毛尖被称为华人中“第一个看过一万部欧美经典影片的最年轻的女教授”,而她作品中最负盛名的一类文章就是影评,她在报纸专栏上用文化批评的方式写电影,在文学杂志上用随笔杂感的方式写电影,在评论刊物上用半论文的方式写电影。至于同行的赞美,用著名出版人俞晓群先生的话说就是,赞扬毛尖的人,顶天立地的人物,可以长长地排成一队:董桥、刘绍铭、郑树森、李欧梵、陈子善、陈村、孙甘露、小宝、唐诺、傅月庵……哪一个不是中国文坛响当当的名号。 毛尖俨然已成著名影评家的代名词,毕竟她实在高产,且篇篇短文皆有其妙,这在《我们不懂电影》一书收录的佳作中尤为明显。毛尖文章的好处有时真是难以名状,许多影评乍一看似乎东拉西扯、着三不着两,实则字字机锋、睿智隽永,令人回味无穷。毛尖在效实中学读完高中后才负笈远游,在家乡足足生活了18年,峥嵘岁月稠,她书中记录的那些“宁波往事”历历在目,诙谐俏皮接地气,比起高冷的专业文字,似乎更能博家乡父老们会心一笑。比如她的散文中多次提及的校长父亲、新昌外婆、宝记巷里的邻居,还在《没见过》一文中吐槽“甬商”这种说法是对宁波人的极大窄化。此书当然并非专为回忆宁波而写,但其中随处可见的宁波元素,却显示了作者天然的宁波“烙印”。这又使我想起毛尖2007年发表在《收获》杂志上的《一个人的电影———普普通通的愿望》一文,开篇第一句就是“从宝记巷穿到槐树路,跑过解放桥,过体育馆过中山公园,就到了”。一股老宁波的熏风,扑面而来。 合上书本,我能想象毛尖再度回乡,将又一次激活宁波城市的文化细胞。期待那是一个美妙的周末午后,负暄而坐,听她分享影视评论心得,听她讲讲自己的香港求学经历以及记忆深处的宁波故事。毛尖,真是宁波人心尖上的一杯好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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