萝藦果

▲萝藦的叶子和花朵

　　小 山

　　冬天里，不少树上开始光秃秃。无边落木萧萧下，各种果实挂上来。看惯了红花绿叶，静心细赏枝头那些黄、褐、黑、灰等各色干果，倒也让人感觉心平气和，就像人生到了中老年，自有另外一番气象，这是一种历经万丈红尘之后的澄心静虑，饱经风霜磨砺之后的春华秋实。２０１７年，新认识的第一种植物，就是这样一种不起眼却很好玩的萝藦干果。

　　那天中午，和朋友在城西耕泽园小聚。园门前，有一个堆放石料的小田院，田中荒草丛生，荻花在风中摇曳，牵牛花的果实已经裂开。忽然，一种藤蔓植物的纺锤形果实吸引了我。如果不是尖端吐出的那一缕银丝，我还怀疑那可能是干枯的苦瓜。到底是什么呢？尽管不认识，还是走过去拍了几张图片存档。晚上回家查书，很快就查到了它的名字，原来它就是萝藦的果实。

　　萝藦，萝藦科萝藦属多年生草质缠绕藤本。还有婆婆针线包、羊角、天浆壳、蔓藤草、浆罐头、奶浆藤等别称。这些外号，多形容其果实的形状，或者描述其果实拧开会流出白色乳汁状液体的特质。对照书本的配图，才想起来，我曾经在北仑春晓拍过它们开花着叶的图片，翻出照片，发现萝藦花叶皆美，心形的叶子对生，大而绿，花朵白中带紫，毛茸茸的，小而美。萝藦在诗经之中也称芄兰，出自《诗经·国风·卫风》。有人说这是一首爱情诗，表达了女孩埋怨对方表面上看着是个成年人，却不懂得自己，不知道疼爱自己，属于私房情话。另一种解释说，这是人民讽刺统治者装腔作势德不称其位。我宁愿相信前者。非常开心，又认识了一种古老但在我们身边依旧常见的植物。

　　那天匆忙，照片没有拍好。近日阳光不错，决心再去拍几张图。回到现场，反正闲着无事，正好细细把玩萝藦果。轻轻一扯那银丝，居然牵二连三带出一团毛茸茸。原来那纺锤形的果壳里，满满一瓢全是和银丝连在一起的瓜子般的果实。抓起一把，往空中轻轻一扔，颗颗果实带着银色小降落伞，像蒲公英一样四处飞行，飘飘荡荡、轻轻柔柔地降落在植物上、草地上、树枝上。微风吹来，那开裂果壳里的小绒花，也会接二连三地被吹出来，四处飘扬，把种子带向四方，完成繁殖后代的使命。

　　我一个人童心大发，玩得非常高兴，拍了好多，扔了好多，吹了好多，觉得比蒲公英好玩多了。只可惜，妞妞没有一起来，如果她在现场，一定会比我还喜欢。于是摘了三四个带回家。等她作文写完，立刻喊她来玩。妞妞果然十分高兴，在窗口兴奋地吹着，玩着，三四个萝藦，一下子吹光了。看着一片片小精灵般的萝藦果飘飘荡荡往下降，我不禁心生神往：来年春天，小区花坛绿化上，会不会爬满萝藦呢？

　　（小山 供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