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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7年04月07日 星期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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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徒俯视巾帼 直欲压倒须眉

——读《半生烟雨,半世落花》有感

    邓芳芳

    随园散人的著作《半生烟雨,半世落花:李清照传》以感性的文字、细腻的笔触,将李清照的一生娓娓道来,生动地展现出一代婉约词宗曲折流离的生活经历,并对应地嵌入其不同时期创作的诗词,引人入胜、扣人心弦。

    李清照,号易安居士,生于文人墨客辈出的北宋时期。在古诗词的世界里,多的是风流恣肆的才子,少的是简淡清婉的才女,李清照却以独辟蹊径的词构、曲径通幽的章法、清傲绝美的文字,窈窕了诗词界千年,被称为“千古第一才女”。

    她出生于山东济南一官宦之家,父亲官至朝中要职,母亲出身名门闺秀,均为爱好文学之人。笔墨的熏陶培养了玲珑剔透的性情,天赋加上勤奋,使得李清照的诗词文赋出类拔萃。她寄情于自然万物,借景抒情,“常记溪亭日暮,沉醉不知归路。兴尽晚回舟,误入藕花深处。争渡,争渡,惊起一滩鸥鹭。”这个时期的代表作有《如梦令》《庆清朝》《怨王孙》等。

    愿得一心人,白首不相离。豆蔻之年的她邂逅了同样出身官宦之家的俊雅书生赵明诚,“和羞走,倚门回首,却把青梅嗅。”(《点绛唇》)寥寥数笔,便把少女怀春的娇羞与率真、矜持与洒脱传神地刻画出来。婚后,她偕夫君饱览祖国大好河山,尽赏书画金石,迎来了创作的高峰期。彼时,她的诗句清逸自然,落笔成花,《点绛唇》《浣溪沙》《一剪梅》《行香子》《醉花阴》等是那一段时期的代表作。但是,如歌的岁月里并不是一帆风顺的,朝廷发生新旧党之争,李清照和赵明诚的两位父亲也卷入其中,因为政见的不同而呈对立之势,这给小夫妻的婚姻生活带来了涟漪,几度被迫离别。尽管如此,并没有打破两人坚贞的爱情,“花自飘零水自流,一种相思,两处闲愁。此情无计可消除,才下眉头,却上心头。”(《一剪梅》)

    故国破碎,山河不在。靖康之变后,北宋历史以惊叹号悲情结束,此时李清照的词赋里已不只是欲说还休的风花雪月,还有愤世嫉俗的爱国情怀,“我报路长嗟日暮,学诗漫有惊人句;九万里风鹏正举,风休住,篷舟吹取三山去。”(《渔家傲》)彼时的李清照犹如幽静的兰花高雅清芳,这个时期的代表作有《临江仙》《渔家傲》《蝶恋花》等。

    风雨飘摇中,人命如草芥。在一次授命赶任途中,赵明诚身患疟疾离世。这给李清照带来最为沉郁孤寂的岁月,也因此留下了无数凄怆的作品。“吹箫人去玉楼空,肠断与谁同倚。一枝折得,人间天上,没个人堪寄。”(《孤雁儿》)在经过一段时间的沉寂之后,她试图接受新一段感情,岂知所托并非良人。刚直的李清照毅然将恶夫张汝舟诉至公堂,宁愿置身囹圄也要坚持离婚,重新回到一人世界。此时的她犹如寒冬蜡梅,凌寒飘香,铁骨冰心。这个时期的代表作有《声声慢》《孤雁儿》《诉衷情》《清平乐》等。

    李清照是幸运的。书香门第,父母开明,使她可以恣意挥洒才情。在封建社会受制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中,能如愿寻一位知己共度一生。

    她又是悲情的。丈夫于颠沛流离中亡故,家国在日渐没落,朝廷却愈发无能……由此尝尽人间疾苦而苟活于世的她,唯有寄情于诗词和亡夫遗志。

    她还是通透的。满腹的才华让她站在了当时社会的思想之巅,国破家亡时她坚守民族大义。在《上枢密韩公诗二首》中,她纵笔泼墨,不畏权贵,尖锐地指出金人的掠夺本质,直抒自己的政治主张;山河突变时,深爱的丈夫也偶有退缩之举,她仍用文字直抒胸臆,“生当作人杰,死亦为鬼雄。至今思项羽,不肯过江东。”(《夏日绝句》);生活窘困时,她将自己与丈夫收藏的文物追献给当朝;她和丈夫合著的《金石录》,是中国最早的金石目录和研究专著之一,为后代留下了稀世文化瑰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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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