桂晓燕           

    再过几天，我们将迎来一个重要的传统节日——五月初五端午节。端午节又名端阳节，是夏季最大的节日，因此又称“夏节”。中国所有的传统节日，都与“吃”有关。如中秋吃月饼，元宵吃汤团，立夏吃茶叶蛋，端午就要吃粽子。大家知道，吃粽子的节俗，源于纪念春秋时期楚国的爱国诗人屈原。

    其实，老宁波在端午节还作兴吃“五黄”，就是五样应时的黄色食品。宁波老话是介讲：“忙做忙，勿要忘记五月黄。”“五月黄”通常指黄鱼、黄鳝、黄瓜、黄酒和黄梅，也可用黄蛤、黄豆芽或黄皮枇杷、黄泥鸭蛋（咸鸭蛋）之类。不过有一条约定俗成的规矩，别的“黄”可以灵活掌握，唯独这黄鱼是必不可少的。宁波人最看重黄鱼，认为千鱼万鱼，勿如黄鱼。老底子宁波鱼市场里，金黄锃亮、透骨新鲜的黄鱼天天挤着“开大会”；如今要寻找一条真正的东海野生大黄鱼，犹如大海捞针，只得以养殖黄鱼代替了。

    除了纪念屈原的意义外，端午节在很大程度上是一场祛病防疫、杀虫驱毒的夏季卫生运动。老话说：“端午节，天转热；五毒醒，勿安宁。”“五毒”指蛇、蝎子、蜈蚣、蜘蛛、蟾蜍等五种有毒的动物，一到端午暖风荡漾，它们就蠢蠢而动，四处出没。旧时端午节的一项重要内容，就是用各种办法来驱除五毒，保一家大小健康安宁。例如刺“五毒图”，在屋里贴一张印有五种毒虫的红纸，再拿五根针分别刺在五毒上面，它们就一命呜呼，再不能作祟横行了；又如穿“五毒衣”，在小孩子的衣服上面，绣上或印上五毒图案，这叫“以毒攻毒”；还有吃“五毒饼”，以五种毒虫的形象，作为饼的装饰花纹，把它们统统吃掉，彻底消灭！

    按照老宁波的传统，旧时过端午节，“毛脚女婿”要给准丈母娘送礼，其中必有一只大白鹅。这大白鹅叫得越响越好，意味着家庭兴旺发达，好运连连。更重要的是，据悉世界上只有两种动物不得癌症，一个是海里游的鲨鱼，一个是陆上跑的鹅。也就是说，送鹅等于送健康，送到了丈母娘的心坎上。于是“丈母看女婿，越看越欢喜”！

    此外，衍生的端午保健习俗，还有佩戴香袋，喝雄黄酒，用兰草汤沐浴，家家户户在门口挂菖蒲与艾草，等等。这些物品大都具有清凉芳香或杀菌消毒等作用；而菖蒲的形状，像一把剑，所以又叫蒲剑，可以斩凶辟邪保平安。

    从前每逢端午节，宁波天然舞台经常会演出传统戏《白蛇传》，因为该剧的剧情跟端午节密切相关。话说许仙受了法海挑唆，在端午节那天要白娘娘喝雄黄酒，您说白娘娘能喝吗？她是蛇啊，属于“五毒”之一，酒中的杀虫药雄黄正是她的克星。但是许仙一再坚持，白娘娘为了不让许仙失望和起疑，仗着自己有千年道行，或许能勉强撑住的侥幸心理，冒险喝了雄黄酒。结果没能撑住，显出了白蛇原形，把许仙吓得魂飞魄散，倒地昏死……

    小时候一直以为，手持降妖法宝，同白蛇、青蛇斗法的法海，也像她们一样，是虚构的神话人物，没想到法海在历史上实有其人。他本名裴文德，是唐朝宰相裴休的儿子，货真价实的官二代。但裴大人并没有让儿子养尊处优，更没有让儿子胡作非为，境界超脱、笃信佛法的他，选择将儿子送入佛门苦修，日后成为得道高僧、金山寺住持法海禅师。这一切，是不是很发人深省呢？

    已有2000多年历史的端午节，至今依然是中国人，当然也包括宁波人的重要传统节日。粽子要吃，菖蒲要挂，祛害防病的夏季卫生运动要开展。这一切，无不蕴含着中华民族深厚的历史渊源和家国情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