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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为张兴芝。(包凌雁 摄) |
本报记者 包凌雁 通讯员 余明霞 她是中国仅有的两位航海女轮机长之一,23年的航海生涯使她成为全国仅有的两位女轮机长之一。在第十三个“中国航海日”来临之际,上周,79岁的张兴芝来到宁波天一讲堂,作了一场中国航海日专题讲座——《海的感召:女轮机长的航海精神》。 “我跟宁波非常有缘,我的第一条航线就是上海到宁波,一跑好多年。”面对宁波市民,张兴芝第一句话就拉近了与听众的距离。 23年从没动摇 满头银丝,得体套装,淡淡妆容,张兴芝举手投足之间充满着学者的从容,根本无法把她和船员联系在一起。 在她之后,极少出现女轮机手,更何况是百里挑一的轮机长。是什么让她如此执着? “我来自青岛,从小爱大海,梦想驾船。”她的回答朴实而笃定。 出于对机器的向往,高考时张兴芝考上了大连海运学院船舶机械制造和维修专业。5年后被分配到上海海运局,在船上劳动锻炼。 一上船,她就迫不及待地想去轮机部。当时的主机是两冲程直流扫气柴油机,噪音震耳欲聋,机舱里温度更是在40摄氏度以上。每次在机舱里工作,满脸满手都是黑乎乎的机油。 这样艰苦的工作环境并没有让她退缩,一年劳动锻炼期满后,她主动要求留船,一做就是23年。从机匠、三管轮、二管轮到大管轮,每一个岗位都踏踏实实做了3到4年。 1982年,她以优异的成绩通过轮机长考试,并被任命为首次通过台湾海峡开往广州的客船“长柳轮”的轮机长。 每周来宁波 “我对宁波有特别的感情,因为我的首航就是宁波—上海。”一说到宁波,张兴芝的话匣子就打开了。 直到上世纪初,宁波至上海的客轮是来往两地的主要交通工具。“那天班次是20点到24点,首航特别兴奋。下班以后,我跑到尾甲板看夜景,从内走廊踏上甲板,突然感觉脚下踩到了滑溜溜的东西,而且顺势爬到了我的脚上,我大声惊呼:船上怎么会有蛇跑出来。听到呼喊声,大家都跑出来。一看,原来是黄鳝,虚惊一场。” 当时,张兴芝每周往来宁波好几次。常年与宁波人打交道,北方人张兴芝也能听懂不少宁波话,但是也闹过不少笑话,“那时我正在谈恋爱,同事就给我出主意,说宁波的镦鸡特别鲜嫩,可以买一只送去男朋友家,婆婆肯定喜欢。同事说,那是被阉割过的公鸡,肉质特别嫩。”但等船靠岸以后,张兴芝临时有事,只能留纸条让同事帮忙带一只。“我就听过他们叫‘镦鸡’,不知道字怎么写,索性就在纸条上写了‘太监鸡’。”从此以后,每次到宁波,同事们都会打趣:“要不要买一只太监鸡回去?” 面对风浪生死一瞬间 1969年,张兴芝在“战斗67轮”担任三管轮。有一次当值,他们遭遇了一场突如其来的台风。“巨浪通过船窗涌入机舱,导致船上的主机增压器滑油泵短路,货船一下子失去了动力。”张兴芝现在回想起当时的场景还有些后怕。 “货轮随时都有可能沉没。但大家丝毫没有乱,而是同心协力抢修,连厨师和水手都自发投入抢修。”凭借扎实的专业知识和熟练的机械操作水平,张兴芝很快换上备用泵,货船恢复动力,危机解除了。 “谁都没想到,这艘船会在10年以后沉没,和我并肩作战很多年的同事葬身大海。”聊起“战斗67轮”的沉没,张兴芝有些难过。 1983年11月,“战斗67轮”在航行至黄海石岛东南约50里的地方,遇上一阵怪风,货物瞬间移位导致船舶倾斜,轮船在短时间内沉没了。在这危急时刻,船长与政委下达“弃船”命令,安排其他人员逃生,而他们却拉着船笛,与“战斗67轮”一同沉入大海。 “这就是同舟共济,与船共生存,这是我们海员的忠诚、责任和担当。”张兴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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