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沈师傅在给镴器抛光。(沈孙晖 王珏 摄) |
镴,是铅和锡的合金,光亮柔软,不易生锈,密封性极好。镴制成的器皿,有着“盛水水清甜、温酒酒甘醇、贮茶色不变、插花花长久”的美誉。在宁波,“十里红妆”中少不了镴器。照老底子风俗,女儿出嫁时,父母会请“打镴”匠人制作烛台、酒壶、茶叶罐、果子碟等一整套锃光瓦亮的镴器作为嫁妆。镴器越多,娘家越有面子,所以那时候的镴匠也非常受欢迎。 本报记者 王 珏 沈孙晖 通讯员 郑 拓 随着时代的变迁,打镴行当已经逐渐从城乡消失。打镴已被列入宁波市级非物质文化遗产项目。近日,在鄞州区非遗馆四号展馆里,笔者见到了打镴技艺市级非遗传承人、55岁的横溪道成岙村人沈福定。 自从去年7月辞掉厂里的工作,沈师傅就专心在非遗馆里打制镴器。除了闭馆日,他几乎天天坐在那把陪伴他很多年的小矮凳上,“12岁开始跟着爸爸学这一行,16岁自立门户,做上门打镴师傅。做了这么多年,还是放不下。”说起打镴,在沈师傅心里,那是他们家几代人的情结。沈师傅的曾祖父是清朝时一位打镴名匠。这门手艺,就像传家宝一样代代相传,传到沈师傅这里,已经是第四代了。 在老底子的三百六十行里,打镴是一门枯燥且技术性很强的行当。打制一件精致的镴器很复杂:先要熔镴,然后将镴液倒入模板中,一张银亮的镴板就算制成。接下来进行裁剪、打样、焊接、雕花、抛光……每道工序纯靠手工完成。 沈师傅说,众多工序中,最难掌握的就是手工抛光。各块镴片焊接到一起组成器具后,要让它变得漂亮精致,必须经过“锉、刮、擦”三部曲,这样做出来的镴器表面光滑,色泽光亮。使用锉刀等工具的力度和方向,全靠经验和技巧,一不小心就会挫伤自己的手指。“我抛光足足学了一年,每天从早到晚坐在小板凳上练,换成一般人坐上20分钟,腰就直不起来了!”沈师傅告诉笔者。 “那时候,嫁女儿的要做镴器嫁妆,娶媳妇的要做镴器夜壶,几乎家家户户办喜事都要请师傅。”镴器盛行的年代,沈师傅挑着扁担,往来于奉化、鄞州一些村落。制一件镴器,可得2元手工费,一家人的生计都寄托在沈师傅的这门技艺上。 不过,从父亲手上接过“衣钵”的沈师傅,没有料到这一技艺传承的艰辛。到了20世纪90年代,受现代工业的冲击,镴器逐渐被价廉物美的塑料、玻璃、不锈钢制品所代替,渐渐淡出人们的视野。沈师傅没法再靠这门手艺谋生,迫于无奈于2002年到一家做水管、水龙头的工厂上班,一干就是十来年。因舍不得丢掉这门祖传的手工技艺,沈师傅仍然利用业余时间制作各种镴作品。 去年,沈师傅决定全身心投入到打镴事业中。他利用半个月时间,陆续开发出了锡镴花瓶、锡制香插等4件新产品,受到市场热捧,其中一只锡镴花瓶还被宁波锡镴器熨斗博物馆收藏。这些外形新颖的器物都是他自己琢磨后设计出来的。沈师傅说,有时候也得停下来看看、想想,把现代人的审美观融合到传统技艺当中,以适应潮流。 沈师傅说,现在政府越来越重视非遗项目,提倡工匠精神,这是他继续前行的动力。眼下,老手艺的状况有了很大改观,沈师傅成立了属于自己的工作室,平时接到的订单也不少,传统手工艺重新成为谋生的手段。据沈师傅介绍,如今平均每个月卖两三套镴器,每套镴器售价3000多元。 近几年,在当地政府主导下,沈师傅还在横溪镇中心小学、岐山小学传授打镴技艺。2016年,打镴技艺传承基地转移至新建的道成岙村文化礼堂内,单设了200多平方米的非遗展示厅,包括陈列室、教学场所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