邓海建

    “苹果寓意平平安安，用这个做礼物，寄托的是美好的祝愿。”近日，在湖北武汉市常青花园二社区，69岁的吕少芳捧着一个串珠编成的小苹果笑着说。然而，她并不认识即将接受礼物的人，在过去的5年多里，吕少芳和她的老年朋友们会给为她们让座的人送上这样的礼物。吕少芳说，她们希望能用这样的方式，让爱心传播得更远（10月23日《楚天都市报》）。

    在城市公交或地铁上，让座司空见惯，各种尴尬也屡见不鲜：有死活不让的，有让了白让的……冷血的失德固然叫人齿寒，让给“白眼狼”的愤然亦叫人心有不爽。谁也不是道德圣人，呵护让座中的道德生态，显然不只是教化年轻人要“老吾老”那么简单。

    从这个意义上说，吕少芳和她的老年朋友们的做法就特别叫人温暖。这是一个美好的良性循环：给让座的人送个小礼物表达谢意，而小礼物又激励更多人加入让座行列。用这帮老年人的话说，“以爱心回馈爱心，让每个好心人的爱心都有回音”。一个串珠小礼物，也是老人心意的凝结——流转出去的小礼物，既是对行善举的鼓励，亦是知恩图报的期许。

    在现代生活中，与让座有关的社会矛盾时有所闻。不久前，一则“学生公交车让座被打”的新闻引发舆论热议。尽管打人者最后罪得其罚，“让座乱象”却成为生活中的日常。如此窘境也并非中国式烦恼，比如韩国地铁内实施孕妇专座已两年，却形同虚设，很多时候孕妇专座上坐着的并不是孕妇。韩国保健福祉部在2016年孕妇保护日当天对8007人进行了问卷调查，结果显示仅有59.1%的人表示有人让座。

    让座之难，难在三个层面：一是人潮涌动、空间有限，需求与供给在客观条件上无法接轨。比如数据显示，2016年北京市轨道交通客运量36.6亿人次，日均客运量999.8万人次。其中，仅北京4号线的西单站，日均客流量就有28万人次。人挤人、人贴人，有个落脚地就不错了，何以让座？二是生活匆忙、生命疲累，“车马邮件都慢、一生只够爱一个人”的时光一去不返。去年，上海宣布从当年6月26日起取消“老年卡”，将老年人免费乘公交制度改为按月发放津贴。此举赢得全国点赞一片，恰在于为打拼的年轻一族腾出休憩空间。一句话，利他的道德行为，总是需要自利的基本前提的。三是好心没好报的恶例泛起，也叫让座者颇为心寒。

    “爱有回音”的让座，从需求层面让道德供给者心安、心暖——不至于好心让座了，还换来个“活该”的白眼。但要让这种互动蔚然成风，小饰品不是关键，关键还是心存感恩、尊重礼让。长远而言，城市交通也当少些拥堵的“戾气”，平和出行、美好生存，大家的心气儿顺了，礼让与尊重礼让自然会成风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