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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作羽毛的麦秸剪得细若发丝。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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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敏杰潜心创作。 (沈孙晖 摄) |
本报记者 沈孙晖 象山记者站 俞 莉 陈光曙 7只栩栩如生的小麻雀栖息在枝头,神态各异,每只麻雀的胸脯只有成人大拇指般大,光打磨就花了近4小时。“这幅麦秸画《枫林寒禽》花了半个多月时间创作,用了百来根麦秸。”徐敏杰说,该作品目前已被杭州工艺美术馆收藏,他也因此入选2017年度浙江省“新峰计划”青年人才(工艺美术类)名单。 40岁的徐敏杰是象山晓塘人,系该县首批县级非遗项目麦秸画的代表性传承人。因为一次偶然,他与这项“冷门艺术”结下不解之缘。1997年,徐敏杰从宁波市美术专科学校毕业,一度待业在家,内心迷茫。一天,他路过老家金灿灿的麦田,想起幼时祖母用麦秸扎出各种小动物的情景,突然灵光一现:何不尝试用麦秸作画? 当时,象山并没有麦秸画老师,也没参考书籍。徐敏杰只得凭着绘画功底,埋头自学琢磨。“选材很讲究,要选麦秸中间金黄偏白色那段,光泽度最好,纹理最细腻,一根麦秸可取于作画的部分不超过20厘米。”他告诉笔者,麦秸选好后要先晒干,然后用沸水煮半小时杀菌除霉,再行晾晒,才可用来作画。 如果说竹根雕是“做减法”,那么麦秸画就是“做加法”,是一种拼贴的艺术体现。一把剪刀、一个镊子、一把电烙铁、一束麦秸、一瓶白胶、一张卡纸,就可“化腐朽为神奇”。“像树干、鸟身躯等部位需要材料较多,我就把麦秸用白胶一条条紧密贴在纸上,再用剪刀剪出形状,像羽毛之类则直接在麦秸上剪出来。”徐敏杰说,画上景物的明暗、色泽等,全靠电烙铁“润色”,“通过加热对画的不同部位进行焦化处理,从而产生深浅不一的视觉效果,像竹叶就是剪一片烫一片,再粘贴叠加到卡纸上,以增加层次感、质感。” 徐敏杰告诉笔者,麦秸画中以山水、人物难度“系数”最大,因为山水的远近虚实、人物的表情神态,很难用麦秸表现得淋漓尽致。而花鸟相对简单,因为麦秸自身的细腻与花鸟的细巧刚好“珠联璧合”,加上运用工笔画技法,可以使花鸟跃然纸上。但说说简单,做起来却非常考验眼力、灵巧和静心。笔者看到徐敏杰今年7月的创作,取材自南宋画家李迪的一幅《雪树寒禽》图,上面的小鸟羽毛用上百根细若发丝的麦秸拼贴而成,方寸之间纤毫毕现。“为了画活这只小鸟,我花了好几天工夫。”他说。 艺术源于生活,象山渔文化源远流长,独具魅力,徐敏杰也从中汲取灵感,创作了许多有地方特色的麦秸画。今年上半年创作《耕海牧渔》时,他跑到西沪港滩涂边,看着骑“海马”劳作的渔民写生、拍照,回来后细细捕捉个中神韵;为创作《月夜文峰塔》,他夜间多次到塔山观摩,打下九幅草稿,最终以一塔一台阶一月亮构造出月夜文峰塔寂静空寥的意境,勾起了赏画人的乡愁。 艺术需要突破、创新,才能保持旺盛的生命力。徐敏杰曾用民国风格的青花瓷盘入画,让青花瓷盘与麦秸拼贴的鱼虾花草同时出现在画中,令人耳目一新,“第十届开渔节时,我创作了200幅青花瓷盘麦秸画,被有关部门作为礼品赠送给国内外来宾。”如今,他又在麦秸画的背景卡纸上做文章,“以前一直用深色卡纸,突出和麦秸颜色的对比,但成画后感觉更像商业性工艺品。现在我注重选用和麦秸本色接近的黄色卡纸,以增强艺术性。” 从第一幅《虾趣图》至今,20年来徐敏杰已创作了五六千幅麦秸画,多次在全国、省、市展览中获奖,并在宁波群艺馆群星厅举办过个人作品展。“记得我最早拿着一批作品去宾馆推销时,吃了不少‘闭门羹’。后来,鄞州一家即将开业的宾馆以3600元价格向我订购了60幅麦秸画,放在宾馆大厅和房间里,当时我高兴极了。”回首往事,他早已看得云淡风轻,他的作品也不再是“藏在深闺无人识”,“我的麦秸画最高卖过3000元一幅,最低也要三四百元。” 这几年,徐敏杰在丹城东谷路开了一家名为“沙溪清音”的字画装裱店,一有空闲就潜心创作麦秸画。在流水线粗制工艺品充斥市场的当下,他仍怀着一颗匠人之心,坚持用双手画出万物精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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