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金友

    孟子曰：“恻隐之心，人皆有之；羞恶之心，人皆有之；恭敬之心，人皆有之；是非之心，人皆有之。”可是，现实有时会给出相反的答案。据媒体报道，前不久，在甘肃庆阳发生的跳楼事件中，一些人对准备轻生的年轻女孩不仅没有恻隐和同情之心，反而围观起哄、作恶添乱，甚至在楼下喊：“怎么还不跳？”最终，几个起哄的看客被公安机关行政拘留。

    在我的印象中，几十年来，这还是第一次以法律的手段制裁看客。因为围观、起哄、怂恿的行为，严重刺激了意欲轻生的死者，也给现场的救助制造了混乱。这样的起哄，早已超出了言论表达的边界，可被认为是一种构成治安违法的寻衅滋事行为。

    人性是人区别于其他动物的基本属性，包括了进步、文明、善良、诚实、公平、合作等多方面的生存法则和道德良俗。没有了人性，人类就无法生存，世界就不能进步。所以自从有了人类文明，人们就开始和各种丧失人性的行为作斗争。

    按说，世界上只有一个人类，也只有一种人性。但由于每个人所处的环境、经历的人生和追求的目标不同，所以人性也会发生变化。全世界几十亿人，同样有两只眼睛、一个鼻子、一张嘴巴，但即使同一民族，也没有任何两个人的长相完全相同。不仅长相不同，个性和思想也不同。你喜欢的，我不喜欢；我想做的，你不想做。

    关于人的本性问题，历史上一直存在争论。有人认为“性本善”，如孟子说，人自生来即有恻隐、善恶、辞让、是非四种“善端”。有人认为“性本恶”，如荀子说，人性本恶，所有的善性都是后天人为。还有人认为“人性无善无恶”，如庄子说，人天生的本性，是无知无欲。

    先贤的理论，也许有些高深，但在现实生活中，每个人都可以看到，人性这个东西，不仅五花八门，而且经常会跑出道德的闸门，恣意妄为，横冲直撞，甚至不讲礼义廉耻，不管他人死活。比如因为个人戾气，恶意报复社会残害无辜；比如在别人欲寻短见之际，在旁边起哄滋事。

    这些案例虽然极端，但让我们看到了人性的两面性和复杂性。人性是复杂的，也是矛盾的，既有善良、温暖的美好一面，亦有自私、冷漠甚至邪恶的一面。同一个人，在不同的场合，也可能表现出截然不同的两种人性。有时积极，有时落后，有时善良，有时自私，有时温暖，有时冷漠。

    每一种人性，都有自己的弱点。而这种弱点如果被导火索点燃，就会酿成祸端。比如，刚愎自用的人，容易被利用；贪婪自私的人，容易被收买；没有主见的人，容易被蒙蔽；性情暴躁的人，容易被激怒；急于求成的人，容易被欺骗。

    市场经济时代，极大地释放了人们的个性化思维和追求。每个人都想实现自己的目标，也都可能暴露自己的本性。而传统的道德意识，又难以对那些过格、过度和过分的个性展演形成有效的自律和约束，所以，就特别需要用法律的手段，挽回善良和文明的人性。就像甘肃庆阳那起事件一样，不仅要让那些违背社会公德、破坏公序良俗的人付出应有的代价，而且要通过公之于众，使更多的人受到警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