超过2米高的“泰山石敢当”牌碑。 （摄于山西祁县乔家堡村）

放在道路转角处的“泰山石敢当”。 （摄于浙江乐清黄坦峒）

放在门口的“泰山石敢当”，每户一块。 （摄于广西靖西旧州）

    桑金伟 文/摄        

    行走乡间，常能看见刻有或书有“泰山石敢当”字样的石碑或木牌，多置于屋边。至今我已拍摄了不同形式的“泰山石敢当”牌碑180块，它们采自全国各地。“泰山石敢当”的主要功能是镇宅辟邪，它是我国较有影响的习俗之一，在民间流传甚广。2006年6月，被列入第一批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名录。

    笔者认为，它是我国古代石崇拜和泰山崇拜相结合的产物。大凡一种民间习俗产生的缘由，总会有不同“版本”的说法。“泰山石敢当”的传说之一是：古时泰山脚下有一人，姓石名敢当，武功高强，勇敢仗义。离此不远有个大汶口镇，镇上张家的女儿长得非常漂亮。可每到黄昏，就从东南方向刮来一股妖气，窜入她的闺房。不久，女孩面黄肌瘦，身体虚弱。后来张家请来石敢当，石敢当施法驱走了妖魔。妖魔往南逃窜到了福建，福建有女子同样被妖风缠身。石敢当又南下解脱了女子之厄运。妖魔接着逃逸到东北，东北又有姑娘遭殃，只得再请石敢当。事后石敢当说：“天南海北这么大，我也跑不过来。这样吧，泰山石头很多，我找石匠打上我的家乡和姓名——‘泰山石敢当’，谁家闹妖，就把它放在墙上，妖魔自然就不敢上门了。”

    泰山石是产于泰山山脉周边溪流山谷中的灵石，据说已有25亿年历史，泰山石有吉祥如意、富贵长寿、镇宅慑邪的特殊寓意。自然崇拜是最原始的宗教形式，对大山的崇拜是自然崇拜的一个重要内容。我国对山岳的崇拜，可追溯到远古时代。大汶口先民把泰山奉为神山，我想泰山崇拜大概源于此时。

    “泰山石敢当”习俗后来传播到了世界各地。据说在日本，“泰山石敢当”碑有600多块；在泰国曼谷，多处庭院刻有“泰山石敢当”；在马来西亚马六甲，众多的店铺门前立有“泰山石敢当神之位”……“泰山石敢当”早已成为全球华人乃至日、韩及东南亚一带民众敬仰的“保护神”。

    有人认为，“石敢当”镇宅辟邪的习俗可追溯至汉代，目前比较一致的说法是它至少始于唐代。依据是宋庆历年间，有位姓冯的进士赴福建莆田任县令，见县衙年久失修、破败不堪，就加以修缮。施工时掘出刻有“石敢当，镇百鬼，厌灾殃”的石碑，落款是“唐大历五年”（770年）。由此推断，“石敢当”崇拜至少始于唐代，不过这个“石敢当”有可能不是人名。到了元明之际，“石敢当”与“泰山”相合，成为后来的“泰山石敢当”。

    近来，我对拍摄的180块牌碑进行了整理分析，发现其中的一些特点：

    “泰山石敢当”牌碑大多放置在屋门口，也有放在岔路口、转角处、窗口的，甚至屋内、水边、路边等处，不一而足；一般每栋或每户放置一块“泰山石敢当”牌碑，偶尔也见过两块的，往往安置的方向不同；牌碑大多用石材制成，也有用木头的，直接书写在墙体上的也偶有所见；牌碑大小不等，高的超过2米，微型的仅0.3米，一般北方的大于南方的；形状以竖条为主，横式的较少见；除了“泰山石敢当”字样，其他的表述也很多，如只写“泰山”两字的，仅表“石敢当”的，写“泰山在此”的也不少，写“泰山香位”的也有，写“泰山石敢当在此”的则不多见；牌碑上还会刻一些图案，其中雕刻虎头的最多。总体而言，早年的“泰山石敢当”雕刻精细、制作考究。

    总之，在漫长的流变过程中，“泰山石敢当”越来越成为一种民间习俗，它不再拘泥于石刻，更不需非得采用泰山石，有的甚至用纸、木板等替代；它也不再拘泥于样式、文字的统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