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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8月2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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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舒服怎么来

——访世界著名萨克斯演奏家、教育家文森·大卫

文森·大卫先生。(傅红兵 摄)

    傅红兵            

    为了晚上的音乐会,早上8点半大卫就叫上钢琴伴奏去排练了。他照例把各种附件摆得整整齐齐,然后脱了鞋,穿着袜子就上台了,他说,我舒服了,我的音乐就舒服,只有这样听音乐会的观众才能舒服。

    文森·大卫,1974年出生在法国巴黎。七岁开始学习萨克斯管,1994年获得了第一个国际大奖,为两天后自己的20岁生日赢得一份礼物。此后又陆续获得了三个重要的国际奖项,还以全体裁判团一致通过第一名的成绩毕业于巴黎国立高等音乐学院。毕业后,他一直致力于萨克斯事业,目前在法国凡尔赛音乐学院任教。他被誉为当代萨克斯领军人物。辽宁省管乐学会副主席谷兆明教授介绍说,大卫之所以在国际享有声誉,一是年轻,二是全面,他不但能演奏,还会教学,同时还能创作;在演奏方面涉及的领域也很广,独奏、重奏都行,爵士、古典都拿得起,像他这个年龄活跃在国际舞台上的,绝对是一流的大师了。

    2012年文森·大卫第一次来到中国,先后在中央音乐学院和上海音乐学院举办大师班。后又多次来中国讲学,他喜欢中国,会讲“你好”“谢谢”等汉语,也学会了用中文写自己的名字。这次来宁波,是为中国萨克斯学会主办、宁波缪斯艺术培训学校和北京热音传媒公司承办的“2018萨克斯风夏令营”上公开课,还承担了重奏排练和音乐会独奏的任务。

    从巴黎飞上海浦东国际机场,再坐车来宁波,到酒店已经是下午3点多了。但5点不到,大卫就已经准备好乐器,等候在上公开课的场地。在听课的60多位学员中,他要为6位小乐手辅导。第一位乐手上台后,大卫亲自坐到钢琴前为他校音,并一再告诫全体学员,音准是最重要的,由于乐器的特殊性,至少要校一组音。他对一个学生的一段弱音旋律不满意,就立刻上台示范一遍,直到满意为止。一位学生演奏《卡门组曲》,或许是法国作曲家作品的缘故,他在台下很期待,但当问到作曲家是谁,卡门讲的是什么故事时,学生一问三不知,他又觉得很失望。他希望学生能多了解一些和作品有关的音乐知识和背景,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理解和表现音乐。还有一位学生吹得不顺,大卫就让他把旋律唱一遍,学生感到很诧异,大卫解释说,我们身体的发音器官是最精妙的乐器,特别是搞管乐的,多唱唱谱对演奏是有好处的。将近两个小时的公开课,通俗易懂的讲解,新颖实用的观点,让台下的学生、老师,甚至家长都受益匪浅。

    十多个乐手,五个声部的重奏排练,对大卫来说,更是轻车熟路。他简单分析了曲子,提了几点要求,就开始一个乐句一个乐句地指挥起来。这些学员大多已经在音乐学院开始专业训练了,所以排得比较顺利。突然有一位学员因为几个乐句不熟悉,卡住了。他通过翻译想请大卫适当放慢一点速度,大卫听完后立刻站了起来,严肃地说:NO!还用法语对翻译说了一通,说得翻译笑出声来。翻译说,老师的意思是一个乐队是一个整体,不能因为一个人拖大家的后腿,二遍以后一定要跟上,不然就得请大家吃饭。那位学员虽然吐了吐舌头,还真的跟上节奏了。湖州籍的硕士留学生陆易,是文森·大卫在法国的学生,他担任了这次活动的法语翻译。陆易说,老师的教学是很严格的,批评起来不留情面,有的学生甚至是挂着泪水下课的。但生活中又是十分随意亲和,偶尔也会请一些学生去他家吃饭,他也会亲自下厨露一手。因为他夫人是卢浮宫资深策展人,家里的文化氛围很浓郁,而大卫还有点惧内,但大家都喜欢去。

    8月14日晚上,宁波音乐厅座无虚席,许多观众是冲着大师去的。中央音乐学院萨克斯教授杨桐和他的学生演奏了三首重奏后,就把舞台交给了大卫。看来他为这次演出做了精心准备,蓝底小红花的长袖衬衣,蓝色的西裤,配一件灰色斜纹的西装小马甲,十分精干又显得活泼,和台下的他判若两人。大卫用两首法国作曲家改编的奏鸣曲开始了他的演出,其中弗兰克的小提琴奏鸣曲是四个乐章的长曲子,改编成萨克斯独奏后,依然保留了鲜明的法国风格,高音处的明晰和透亮,犹如一泓清澈的湖水,不断变化的节奏烘托着主题,把乐曲推向高潮。近半个小时的演奏,台下鸦雀无声,观众如醉如痴地沉浸在美妙的音乐之中。第三首曲子是文森·大卫为2015年世界萨克斯大会创作的《律动》,这是一首奇特的曲子,萨克斯用特殊的技巧模仿了打击乐的音响效果,展示了萨克斯管演奏的无穷可能性,也让大家感受到不一样的音乐体验。观众长时间的掌声感染了大卫,他决定加演一首,尽管音乐会已经进行了两个小时。就在乐曲演奏到一半的时候,发生了一件大煞风景的事,从音控室传来一阵音乐,居然是萨克斯曲《回家》:观众都十分气愤,这对台上的演奏者来说是难以忍受的,但大卫还是坚持把乐曲完整地演奏下来。后来才知道,音乐厅是和旁边的商业区连在一起的,那首《回家》是九点半打烊的乐曲。

    演出结束,大卫照常仔细地擦拭好两支管子,清除掉管嘴和管身内残留的水渍,整理好各种附件,幽默地说:它们“感冒”了,我就完蛋了。我问他今后还有什么打算,他说,玩音乐和做音乐是不一样的,做音乐就像人生,是一辈子的事。当然目前他还是会去改编一些古典音乐,因为那些优秀作曲家创作时,还没有萨克斯这件乐器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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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