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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8年09月2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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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天一阁,让我们愉快地聊聊文学吧!

——2018天一阁论坛第二届中国-中东欧国家文学论坛侧记

中东欧国家作家在天一阁体验瓦当拓印,感受中国文化的魅力。
(周建平 邱文雄 摄)
中东欧国家作家在朗诵自己的作品。(周建平 摄)
中东欧国家作家向天一阁赠书。
(周建平 摄)

    汤丹文 王伊婧       

    在2018天一阁论坛第二届中国-中东欧国家文学论坛上,保加利亚小说家茨德拉夫卡·伊蒂莫娃深情地说:“文学让心灵插上翅膀,它是人与人之间最短的路程。”

    从9月17日起,来自中东欧16个国家的20余位作家与中国的20余位同行一起,进行了为期五天的文化交流活动。这是作家与作家之间文学灵魂的交流相惜,更是中国与中东欧国家之间的民心相通。

    为什么是中国与中东欧?

    为什么是在宁波的天一阁?

    中东欧国家的文学创作,对中国的读者来说并不陌生。中国作协副主席阎晶明在此次论坛开幕式上说:“在不同历史时期,中东欧文学都对中国文学产生过深刻影响。匈牙利诗人裴多菲那首脍炙人口的《自由和爱情》,激发了几代中国热血青年的革命热情。捷克作家伏契克的《绞刑架下的报告》,还进入了中国的中学课本。”

    去过中东欧好几个国家的中国著名诗人刘向东说,诗意在人类之间是相通的,许多中国当代作家都受到过诸如捷克的米兰·昆德拉等中东欧作家的影响。对波兰诗人、诺奖得主切斯瓦夫·米沃什,他更是大加赞赏。“我总是觉得,能让人牢牢记住一首诗的作者就是诗人,记住三首诗的就是大师。而米沃什的诗能让我记住十多首。”刘向东说,米沃什抒写了他那个时代对社会的感受,深刻剖析了当代世界的精神危机并与波兰古老的文学传统进行对话。他是“另一个欧洲”的代言人。

    近年来,中东欧国家对中国文学的了解也日益加深。在开幕式上,罗马尼亚作家联盟常务副主席瓦鲁扬·沃斯加尼安说:“这几年,罗马尼亚译介了当代中国作家的大量作品,读者们可以在莫言、苏童、张炜、余华等中国作家的杰作中发现一些非常有内涵的文学作品,这些作品充满了象征、幻想和色彩。同样,中国诗歌选集也展现了精致而敏感的创作。”

    去年,首届中国-中东欧国家文学论坛在匈牙利成功举办,拉开了中国-中东欧国家文学合作的序幕。而第二届论坛放在中国宁波,也是水到渠成的事。宁波是中国-中东欧国家经贸合作和人文交流的国内先行城市。国家文化和旅游部在保加利亚首都索菲亚设立的“中国文化中心”,也由宁波方面具体负责。天一阁论坛又是定位为国际性文化高端论坛,前两届的主题为“阳明思想与世界文明建设”“中国传统文化中的审美观”。这次论坛的主题也是围绕“文学创作与文化传统”,当然也十分贴切。

    作为有着452年历史的古老藏书楼,天一阁与文学自然也有着割不断的联系。据统计,在天一阁,7500多种、近三分之一的馆藏,就是文学类的集部书籍,自明清以来,吟颂天一阁的古体诗就有近300首之多。黄宗羲、全祖望、余秋雨、冯骥才等一代又一代中国才子文人登阁造访,留下了许多名篇佳作。余秋雨的散文《风雨天一阁》,已成为中国现代散文经典之一。

    此次,天一阁状元厅举行了迎宾和论坛开幕式,并特地建立了“四海书香”文库,用来收藏参加本次论坛的中东欧各国作家的代表性著作。这些书将与中国的古籍一起,成为天一阁的永久珍藏。而中东欧国家的作家们,也在天一阁开心地体验了瓦当拓印、雕版印刷等传统工艺活动,并各自在主人精心准备的“天一流芳”手札中,书写他们对天一阁的愿景和希望。

    天一阁博物馆馆长庄立臻表示,聚古今之书,传四海书香,是天一阁新时代的新使命。“天一阁论坛是宁波国际化的文化交流平台,我们要通过这个平台,讲好宁波和中国的故事,增强天一阁在海外的影响力,推动宁波‘名城名都’建设。”

    面对时代巨变,

    文学的趋势是否回归现实与传统?

    此次中国-中东欧国家文学论坛的学术内容,一是发布各自国家的文学发展趋势报告,二是与会作家就“文学创作与文化传统”这一议题进行交流研讨。

    面对世界形势巨变以及互联网时代的到来,文学创作是否趋向回归现实和传统,成了与会者共同的议题。

    中国作家协会副主席阎晶明认为,尽管中国作家的创作题材领域越来越广泛,历史题材、国际背景、玄幻穿越、科学幻想,形成一个又一个的热点,但中国文学最受关注的表现对象,还是当代中国社会已经和正在发生的变革。他说,中国每年出版的近一万部长篇小说以及其他文学样式的大量作品中,表现现实中国是作家创作的主流题材,也是读者最为关注和追踪的创作领域。

    “在当前的中国文学界,文学创作人才辈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已有11000多人,老中青三代作家共同活跃在各自的创作领域;长篇小说、中短篇小说、诗歌、文学批评等传统创作门类精品力作层出不穷;与此同时,网络文学异军突起,5000多家文学网站、1300万名注册写作者和4.06亿网络文学用户成为中国文学的一道靓丽风景线。”

    他还认为,中国文学创作对西方现代派文学的热情已成往事,中国传统文化在全社会的倡导和热潮,也影响到了文学创作。小说家是“讲故事的人”,“这句话这几年在中国文学界很流行,而且文学批评界对此似乎也未进行过太多质疑和争议。”阎晶明说。

    对许多中东欧国家而言,上世纪八九十年代的巨变是个挥之不去的话题。但经过动荡,这些国家的文学创作也渐渐进入正轨。

    “在1989年11月之前,斯洛伐克没有任何一家私人出版社,但是在此之后,斯洛伐克再也没有任何一家国有出版社了。从1989年到2000年,斯洛伐克原始的书籍生产濒临消亡,而从2001年到2010年的十年间,读者对于斯洛伐克文学的兴趣又重新激起,也出现了新的畅销书作家。目前局势已经稳固。”斯洛伐克作家古斯塔夫·穆林如此描述他们国家近二十年的文学状况。

    而克罗地亚作家克里斯蒂扬·维基斯奇引用学者在《当代克罗地亚文学导论》中的提法:“如果克罗地亚文学在20世纪80年代和90年代被短篇小说所主导,那么21世纪初便能看到长篇小说的回归。”因此,他认为,在21世纪初,克罗地亚文学的主导是“现实主义”小说。

    对于1989年之后捷克的文学,作家索薇亚·芬切洛娃认为其中最为突出的是纪实主义文学。“它基于作者尽可能真实地对自己生活的描述,没有任何多余的点缀,较少娱乐性或幻想性,其内容完全持主观和开放的态度,并带有尖锐的社会批判。这一时期,捷克文学作品中最丰富的类型是日记和回忆录。”

    来自立陶宛的尤尔加·扎斯乃提-格德米涅尼,是个文学史学者,也是位小说家。她说,研究文学史和理论有章法可循,但创作小说,更能思考内心,是自由地反思自身的极好方式。

    马其顿的佐兰·安切夫斯基身兼大学教授、诗人、译者和散文家几重身份。他说,文学作品是历史文化的“重写本”,马其顿有悠久而悲惨的历史,而文学记录了这个民族的忍耐。

    对于网络时代,文学和作家如何适应,特别是中国的专业作家何以为生?与会的中东欧国家作家对这一话题也兴致盎然。当听说与会的中国年青网络作家“牛凳”一个3000字的小说连载章节能取得24万人次的页面浏览、网络作品最高一年能获得150万元的收入时,各国作家一脸的惊讶。匈牙利作家表示,在匈牙利,纸质期刊和网络期刊并驾齐驱,互联网并没有终结人们对纸质期刊的兴趣,当然文学论坛被转移到在线媒体论坛了。

    与会者还就今后如何加强中国与中东欧国家的文学交流提出了各自的想法。比如能否让论坛在各个国家轮流举办?如何将文学作品译介、出版纳入论坛,将此论坛最终打造成一个中国-中东欧国家的文学节?

    对于参加此次论坛的作家而言,也许他们不仅是交流文学,更是架起了国与国民心相通的金桥。虽然作家们语言不同,观点各异,但他们最终抵达的是同一“彼岸”。

    瓦鲁扬·沃斯加尼安说:“文化是我所能想到的表达诚意的最优雅方式。我们确实在实践文化外交,但我们不是那种躲在辞令背后的外交官,我们是站在文字前面的‘外交官’。”阎晶明更是认为:“文学的国际交流应该是一种有深度、有力度、有温度、能走进人心的交流,也是帮助人们理解不同民族、不同文化的最好媒介。”

    这两位作家的话,也许就是“以文学架起国与国之间民心相通金桥”的最好诠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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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