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 翔

    2018年6月起，今日头条与腾讯间爆发一系列矛盾冲突，被坊间称为“头腾大战”。1月22日晚，“头腾大战”进入新回合：大量抖音用户反馈，新用户无法正常以微信授权的方式登录、使用抖音。抖音经过紧急排查后确认，抖音自身并没有遇到技术故障（1月23日《每日经济新闻》）。

    也许只是巧合，就在一天前，抖音在上周推出的独立社交App多闪刚在App Store正式上线。虽然舆论并不认为多闪能撼动微信统治地位，今日头条CEO陈林也强调两者不是竞争关系，但打架时间真的太巧。没人知道抖音新用户无法使用微信授权登录，是否与多闪的上线有直接关系；但很多时候，行动就是最好的证明。

    所谓封杀，在今日的互联网领域，早已不是一件新鲜事。开放共享的互联网精神，结出来的果子，却是一个又一个的森严壁垒，令人唏嘘。比如，竞争对手的分享链接，那肯定是打不开的。抖音等三款社交产品发布当天，分享邀请链接均在微信上被限制，就是最近的例子。公众虽然感觉怪异，但也无可奈何，只能那样了。

    相比之下，用户无法以微信授权的方式登录其他App，却是性质完全不同的事。今天的微信不仅是个互联网产品，也是用户行走于网络世界的基础设施。个人的微信号，不是腾讯的私物，就像手机号码一样，是公民私有资源的重要累积基础。试想一下，如果电信运营商禁止用户使用手机号注册登录App，结果将会怎样？

    去年，运营商办理手机靓号因为附加各种消费条件，被舆论质疑为滥用国家公共资源，更因侵犯消费者自主选择权被相关部门处罚。那么，随意限制个人微信号登录其他App，岂不是对消费者自主选择权更严重的侵犯？

    当年“3Q大战”时，腾讯作了“一个非常艰难的决定”，装了360的电脑，突然上不了QQ。可怜无辜的用户，既无权发出声音，更无权自由选择。两年前的苹果微信大战同样如此，iOS版微信公众平台赞赏功能突然关闭，公众号作者瞬间躺枪。

    两家垄断企业打架，被打得鼻青脸肿的却是公众，类似“企业打架消费者挨打”的事情屡见不鲜。比如，供电公司把供水公司的电停了，结果造成全城大面积停水。“头腾大战”发生在市场领域，也谈不上垄断，性质却颇为相似，用户依然是冤大头，无缘无故成了“人质”。

    每个互联网巨头，都想追求相对垄断地位，筑起属于自己的高墙，维护自己老大的地位，这一点无可厚非。但有一点，不得绑架用户，应该是商战的底线。一旦绑架用户也被认为合理，当年的QQ也许早被微软封了，今日的手机厂商和电信运营商，没准儿想封谁就能封谁。

    9年前，“3Q大战”发生后，工信部随即明确要求两公司以用户合法权益为重，立即停止一切损害用户合法权益的行为，同时对两公司侵犯用户合法权益、造成恶劣社会影响的行为，给予通报批评。9年过去了，就算没有进步，至少不能退步。“头腾大战”无论哪一方，抛出“杀手锏”时，请不要再绑架用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