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年北方大户人家的炕，其上有瓷枕

元宝形木枕头

北方农村常见的软枕

    桑金伟 文/摄        

    人生有三分之一的时光是在枕头上度过的。枕头是躺着时垫在头下的东西，即《说文》所谓的“枕，卧所荐首也”。

    在原始时代，人类用石头或草捆等将头部垫高睡觉，想必那是最原始的枕头了。春秋战国时期，枕头已经相当考究。据载，1957年在河南信阳长台关战国楚墓里，出土了一张随葬时事先被拆开的漆木大床，床边有只木枕，枕面用了12条竹片，制作可谓精细。

    有人说“枕头”之称是曹操所创。相传曹操在军帐中挑灯夜读，一时倦怠，书童请其上床休息。理床时，书童将几本无处安放的木匣兵书平摆在床头，犯困的曹操将头搁在木匣上就睡着了。书童见此便依木匣之状，用软物制作了一种垫头之物呈给曹操。曹操问此为何物，书童答是垫头之类的东西，不知其名。曹操便将其命名为“枕头”。

    古代有瓷、玉、石、铜、木、竹、皮、布等各种材质的枕头，我想，出现较早、使用年代较长的应该是瓷枕。

    一般认为，瓷枕起源可以追溯到隋代，瓷枕实物最早发现于隋代张盛夫妇合葬墓，出土的是相州窑青瓷方枕。到了唐宋时期，陶瓷工艺日趋成熟，瓷枕发展成为日常实用寝具。

    瓷枕连续烧造了1000多年，在不同历史时期呈现出不同的特色。其中，宋金时期是瓷枕艺术的全盛期，定窑、磁州窑、耀州窑、登封窑等众多窑系均有瓷枕生产，以磁州窑产的瓷枕类型最为丰富也最具特色。与早期瓷枕相比，宋金瓷枕一个明显的特征是大量运用书法艺术加以装饰，行、楷、草、篆等多种字体的名人诗词和格言、谚语，引人注目。这可能与瓷枕的使用范围扩大有关，即瓷枕从平民家庭进入士绅官宦阶层。

    元朝以后，瓷枕生产渐趋衰落。特别是明清以后，纺织印染业发展迅速，纺织物的枕头就多了起来。而此时生产的瓷枕在造型方面基本没有变化，只是在装饰上加入了粉彩、五彩、青花等新技法。

    根据材质软硬的不同，可把枕头分为硬枕和软枕两种。睡惯了软枕的现代人，见到石枕、瓷枕、玉枕、铜枕等硬枕，总有不舒适的感觉，甚至感到不解，为什么古人要睡这种硬邦邦的枕头？

    我想，古人用硬枕除了物质上的原因外，还有我们不可不知的精神因素，这就要说到“警枕”。古代有一种木制的圆枕，实际上是一小段圆木头，熟睡时圆枕欹动，甚至滚到床下，睡者即被惊醒。此枕被称为“警枕”，也叫“醒枕”。警枕起源很早，《礼记》中提到一种“颎”的用具，汉代郑玄将“颎”释为警枕。可见它在先秦时就有了。

    警枕是古人常用的励志之物。汉代蔡邕曾作《警枕铭》，文中称警枕能“居安虑倾”。相传宋代史学家司马光著《资治通鉴》时，天天秉烛阅读到深夜，十九年如一日。他睡在警枕上，只要一翻身，头便落枕，随即惊醒，醒后继续伏案。

    其实，石枕、玉枕、木枕、瓷枕都是警枕——警示人们别太养尊处优了。

    据说还有一种枕，类似警枕，名曰“神鸡枕”。说的是有位渔翁从水中捞得一瓦枕，枕之，每至五更，即闻神鸡报晓。一天，渔船旁靠一粮船，粮商晨闻鸡鸣，却不见鸡影，便问渔翁。翁以枕示之。粮商借之一试，果然，五更刚至便闻枕中鸡声喔喔。粮商视为异宝，以全船粮食与渔翁交换。粮商获宝后又试了几次，分毫不爽。欲探其中奥秘，竟将瓦枕打破。结果枕内只有一字条，上写：“诸葛行军枕，雍正二年损。渔翁发了财，粮商蚀了本。”“神鸡枕”纯属虚构，“诸葛行军枕”也是传闻，却反映了古人的美好愿望。

    现今普遍使用软枕。与硬枕不同的是，软枕由枕芯、枕套（枕席）两部分构成。枕芯内装填充物，枕芯外面裹着的是可以洗换的枕套或枕席。枕芯中的填充物目前倾向于选择天然材质，如羽绒、木棉、香蒲绒、荞麦壳等，也可以添加其他具有药用功能的天然材料，如薰衣草、银杏叶、菊花等。枕套或枕席也要做到透气、不闷热。宁波一带夏季多用“草席枕头”，如蔺草枕席，它具有保持干燥和凉意等显著优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