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2版:阅读 上一版3  4下一版
标题导航
dlrb
 
2019年04月23日 星期二  
3 上一篇  下一篇 4 放大 缩小 默认

悲伤中有盼望,孤独中有默契

——读施双玲小说集《摩天轮》

    吴铁佶           

    我是从施双玲在《浙东》发表《摩天轮》开始关注她的小说的,文章流露的诗的感性,以及带着童心的梦幻的奇妙氛围吸引了我。故事并不复杂,女儿怀念出走多年的母亲,希望她有朝一日回来,而最终得知母亲已在外地坠崖而亡。小说关注的是人的心灵、人的幸福感以及人与人之间的契合和美好。摩天轮就像一个巨大的喻体,“有人说,摩天轮的每个盒子里装着幸福,当我们仰望它的时候,就是在仰望幸福。”

    人活在现实中,而阅读小说的愉悦之处在于,借助文字既能看到现实的一面,又可以看到现实中隐藏的另一面。小说设置了悬念和迷雾,作者不是一开始就揭示谜底的,而是慢慢地深入。母亲为什么出走?直到最后通过她的遗书才知道答案,那就是所谓不般配的婚姻所致。小说对开音像店后改开民宿的父亲的心理分析比较客观,从最初父女间的隔阂到最后达成谅解,展现了普通人真实的灵魂。“父亲是我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人,我从没有怪过他。他只是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逐渐丧失了关爱他人的能力,也许,这也是一种病。或许,我们都是生病的孩子……”

    而为小说“点睛”的是这样一个情节:女孩在游乐场偶遇扮演小丑的宠物医生,不知道他姓甚名谁。他扮演小丑,是为了他失去的5岁的女儿,“因为女儿生前喜欢看小丑表演,还喜欢拉着小丑的手,和小丑一起玩。”而他之所以和妻子离婚,是因为彼此觉得只有分手才有可能减轻失去孩子的痛苦。最终两个有伤口的人会不会牵手?作者给了我们一个可供想象的结尾——“在孩子们中间,滑稽的小丑正拿着一束气球微笑地迎着我。我的心里涌起一阵感动,伸手从他手中接过气球,脸上露出了久违的微笑。”一场悲剧终以微笑收场,不显牵强,反而有悲欣交集的效果。悲伤中可以有盼望,孤独中可以有默契。许多生活中不可能的情节,在小说中却可以搭建一个诗意盎然的“摩天轮”,它击中了我们的颓废,又满足了审美的体验。作者用童话式的风格来营造诗意的氛围,寄托自己的理想,同时也俘虏了读者。就像葛红兵所说,“文学为人类提供审美理想,而不仅仅是描摹生活。”

    之后的《浙东》上,又陆续发表了施双玲的《云上的日子》与《奈何桥》。上述三篇都是以“我”为叙述人,以年轻女性的“爱”为主题,在艺术上可以说是成熟的,作者在个人化写作、感性美学的探索、人本主义的叙事上,都有让人欣喜的呈现。比如《云上的日子》中,她有把现实倒错了来写的能力:前女友借宿在男友高远家里,现女友几乎成了一个局外人,一个被隐藏的事实就此浮现,而它是从前女友的口中说出的,“我觉得你其实不太喜欢他(高远),我想对于喜欢的人,是会费尽心思去争取的,可是,你没有。”“我和高远都是很好的人,却没能走进对方的心里。所以喜欢和爱不是一回事。”《云上的日子》里还有一个分支情节令人动容:住在“我”楼上的独居老妪经常发出噪声,“我”与她的周旋过程充满无奈和谐趣,有着轻喜剧的味道。独居老妪的老伴前两年走了,家里留下的家具是他亲手做的。因为思念老伴,老妪每天看着它们,才不觉得孤单。“我想,这大概就是嫁给爱情的样子吧!哪怕那人走了,凭借回忆,还可以继续活在爱情里。”作者感慨,这是人们所期盼的理想化的婚姻吧。在她的这三篇小说里,我看到了香港著名作家刘以鬯和西西的影子,也联想到具有阴柔美学风格的小说家冰心、庐隐和废名。

    如今,施双玲的这些文字构成了《摩天轮》小说集中的主要篇章,由宁波出版社出版。书中的其他篇目,关注了当下现实生活中的方方面面,显示了作者向现实主义回归的趋向。这些探索是难能可贵的。

3 上一篇  下一篇 4 放大 缩小 默认
   

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