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秉令            

    版纳的麻雀

    每当宁波即将进入三九严寒的季节，我们银发族的一个小小团队，便搭上“飞的”，飞向温暖如春的西双版纳，做起了“候鸟”。

    有一天，一只小鸟突然飞进了我们住所的走廊。也许它从闯入的一刹那就意识到自己飞错了路，于是拼命向窗户飞去。“砰”的一声，那扇紧闭的玻璃窗把小鸟撞昏在地。

    我跑过去，从地上捧起这只已经不能动弹的小鸟，走进房间把它护养起来。

    这是一只我从未见过的漂亮鸟儿。它的头顶有一撮竖着的毛发，双眼下方各有一块金黄色的斑毛，微微展开的尾部，有着孔雀开屏时的斑斓。当地老乡也说不出它的名字，我姑且把它唤作“版纳的麻雀”。

    不一会儿，它醒了过来。醒来后的第一个动作，居然就是向窗口的光亮处飞去。可我决意把它留下来——它撞晕后没准还留着伤呢。老伴用一条长长的细绳缚住它的一只爪子，便于随时控制它！

    可这只受伤的小鸟并不领会主人的良苦用心，还是不停地向窗口扑去。最后实在飞不动了，一下子瘫倒在桌面上的果盆里。我们以为这一下子完了，心里很有点悔意——本应该放它出去的。殊不知当我们接近它时，它突然又飞向窗顶，且蹦蹦跳跳，原来它还懂得装死呢！

    两天后，我们有意把一只水果放在窗口边上，趁人不在，它便有滋有味地吃了起来。

    它能进食了，就可以存活下来，我们如释重负。果然，在此后的十多天里，放在桌子上的水果它也敢吃了。它很“遵守”作息时间：每当夜幕降临，它就飞上窗帘架的右上侧，静悄悄地入睡。次日早晨八点左右，就叽叽喳喳开始歌唱了。

    有时候，它还不忘缚在脚上的那根绳子，用尖喙啄呀啄，努力想解脱束缚。每当听到窗外停在电线上同伴们的欢叫声，它就耐不住性子，一边大声叫唤，一边拼命地往玻璃窗上飞。

    我和老伴多次想放飞它，但从养伤到“养熟”，还真有点舍不得了。老伴不时用相机拍下这只美丽小鸟的各种姿态，我们的“候鸟生活”平添了许多乐趣。

    终于，我们决定把它放归大自然，让它回到同伴身旁。

    我们内心仍在期待：这只美丽的小鸟，还会飞回来吗？

    象“画家”画象

    在泰国清迈，有一处大象训练基地，这个基地成了国内各大旅行社必选的一处游玩景点。

    我本以为大象见得多了，不会有太多的趣味，可岀乎意料，清迈这个基地的大象，好有灵性，种种绝技让人难以想象。

    当我走近圈栏内的一头大象时，它那粗大的鼻子就甩过来，搁在我的肩头。当时我手头没有它喜食的甘蔗之类的植物瓜果，就随手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币。不料它忽地一下，把纸币卷走，随即送到身旁管理人员手上。饶有兴味的是，在旁的一位游客，见此故意送给它一张白纸，它竟立即把白纸丢掉了。

    这家伙不仅认得钱，还懂得拍主人马屁！

    在表演现场，三三两两的小白象，伴随着音乐，为游客们表演各种类型的节目：它们一会儿投篮，一会儿踢足球，一会儿跳起街舞。每当人们鼓掌赞美时，小象们就“唰”地一下起立，用前足向观众行“拱手礼”，频频点头，表达谢意。小象们退场时，会别出心裁地扭动屁股，甩着尾巴，表现出一副令人发笑的得意神态。

    更令人惊奇的是，当管理人员在现场摆上画架、颜料和画笔后，有四头小象，在画架板前各就各位。乐声响起，主人在它们的鼻孔里各插上一支画笔，这些小家伙就开始作起画来。它们熟练地用笔蘸着各色颜料，一笔一笔地在画板上涂抹。我们特别感兴趣的是，其中有一头小象，它用画笔先在画纸上勾画了象的头部，然后在准确的位置上画上两只眼睛。接着又十分对称地画上一对大耳朵，最后是鼻子。

    画得栩栩如生！这简直是这位象“画家”的自画像！

    花不了多久，另三头小象也各自交出了自己的作业。这些风景画绝不是我们想象的涂鸦，它们的“作品”也不是“印象派”，而是标准的水彩画，很写实、很“具象”！

    管理人员把这几幅象“画家”的作品展示给大家看，并一一标上价格，货真价实地走向市场。

    要不是亲临现场，谁敢相信这些画作会出自“大象之鼻”！

    因为语言不通，我们难以了解大象绘画的秘诀。我从旁边一位游客口中得知，这几头象“画家”每次画的大作，都不会类同，因为他已多次观赏过它们的表演。我好奇了，这究竟是如何培训出来的呀？

    由此想到多年前，一位玩宠物的朋友曾告诉过我小白鼠跳舞的“秘诀”。原来，他把小白鼠关在一个小笼子里，笼子的底部放着一块能通电流的铁板，每当音乐声起，电板就通上电流，让这只小白鼠难受得跳起“舞”来。

    音乐——电流——跳跃，这样多次重复，形成了巴甫洛夫学说中的条件反射，于是音乐声就成了小白鼠跳舞的特种信号。

    原来小白鼠跳“舞”是这么培训出来的。

    可是面对眼前几位身材庞然的“大画家”，我还是识不了它们绘画的“秘诀”。只知道它们实在是一群聪慧、可爱、通人性的艺术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