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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5月14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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汤丹文

天涯,执笔闯“天涯”

天涯近影
26年前的天涯在写作
天涯出版的作品

    【人物名片】

    天涯,本名沈珈如,原名沈淑波。宁波人,中国作家协会会员,鄞州区首届文艺领军人物,设有“天涯文学工作室”。从事文学创作多年,已出版长篇小说、短篇小说集、散文集、散文诗集、报告文学等个人专著20多部。有作品获省、市“五个一工程”奖。长篇小说《女船王》(合著)被改编成大型甬剧《甬港往事》,并成功转让电视剧改编权。

    天涯,名如其人,天涯漂泊而际遇无数。当然,天涯是笔名。

    天涯,出生于鄞州沈风水村。离这个村不远,就是赫赫有名的进士村走马塘。

    30年前,20岁的天涯还是一名“三班倒”的纺织女工,但心中憧憬着甜甜的文学梦。30年后,她成为宁波最高产的女作家之一——至今出版作品23部,计500多万字。长篇小说《左岸之光》上周五举行了首发式,她的第24部作品——爱情散文诗集《万物是你》即将由宁波出版社出版。

    天涯出道很早。

    30年前,20岁的她在《宁波日报》副刊上发表了处女作——小小说《不应该是枯叶》,并获得了当时“步云杯”征文比赛的大奖。

    天涯的成名之作应该是一组散文诗《无题的恋歌》。1992年,国内知名文学杂志《散文诗世界》在第5期刊登了这组反映爱情和生活感悟的散文诗。这部用心写就的作品一时“圈粉”无数。1994年8月,同名的天涯首部个人作品集也由四川民族出版社出版,它成为迄今为止天涯所有作品集中发行量最大、加印次数最多的一本书。

    “当时,光是读者写给我的信就有2000多封,这其中有少男少女,也有70多岁的老人。很多年轻人抄录其中的诗句用在情书中,熟练背诵。”天涯不无自豪地说。

    1993年春天,凭借《无题的恋歌》的轰动,天涯参加了在成都举办的全国散文诗笔会,而当时的《散文诗世界》编辑部也向她伸出了橄榄枝。为了文学的梦想,天涯义无反顾地离开故乡,开始了为文学而打工漂泊的生涯。

    “刚进杂志社,一开始是帮着编辑拆信选看稿子,后来当编辑,但业余时间大多花在自己的文学创作上了。”在20世纪90年代末,天涯的长篇小说《夜半残梦》、诗集《今生有约》、散文诗集《再见钟情》等相继问世。

    光看题目,人们就能感知这位女作家情感的细腻,但在现实中,她经历过短暂的婚姻后,从此再也无意进入围城。

    “从1999年到2003年,由于生活的变故,是我人生的沉默期。”天涯说。

    2003年12月,天涯以一部30万字的长篇小说《无色冷唇》宣告自己从生活的挫折中站了起来。在后记中,她写下这样一段话:“整整5年,我用5年时间的沉淀,完成了我的第5部作品……我没有在痛苦的风口浪尖倒下,不管何时何地,我的信念之灯从来都没有熄灭过……”

    这信念之灯,就是对文学的梦想。

    为什么会取“天涯”这个笔名?天涯说,人在他乡,自然是浪迹天涯,但暗地里也希望自己有着广阔的视野和心胸。

    当然,小时候武侠小说看得多也是一个原因,“独自仗剑闯天涯”是那个时代所有年轻人的梦想。

    与天涯接触几次,感到她举手投足间带着一股“侠气”。用她的话来说,自己的神经很“大条”,生活很简单,除了看书写作,就是旅行、种花养草,和志趣相投的朋友喝茶聊天。

    返回宁波后,天涯的工作一直在变化:从编辑县级文学刊物到成为杭州一本旅游杂志的编辑部主任,再供职于鄞州区一家企业的新闻中心——无论在哪个岗位,她都游离于正式编制之外,唯一不变的是从未放弃过文字写作。

    如果就此岁月静好,平凡的生活也是一种幸福,但在2008年的冬天,“老天爷”却给了天涯一个生死考验。

    “当时单位体检,医生告诉我身体上好像有一个小肿块。去复查的那天,外地一家单位想请我去创作一个报告文学作品,接我去采访的车就等在医院门口。”天涯说,做好B超,她被接走了,谁知道半路上医生打来电话,让她去办理住院手续。

    天涯没有意识到病情的严重,只是在临手术的前一晚,在病床上的她左思右想,万一有不测情况怎么办?

    想到自己家里除了满满的一屋书,只有一本存折,里面有她不多的积蓄。于是,她给妹妹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存折放置的地方和密码。那个晚上,妹妹们和父母正为她可能得了恶性肿瘤而焦虑难过。

    手术动了5个小时。事后,天涯在《病中日记》中写道:“我不知道,这5个小时世界上发生了什么,但我知道在我身体上发生了什么。”

    5次化疗,20余次放疗,这位敏感细腻的女作家形容当时的自己是“一条自由欢畅的鱼,被滔天的巨浪摔在无人的荒岛上——粗砾,疼痛,绝望!”因为大把大把地掉头发,她索性剃了个光头,自嘲是“酷酷的现代比丘尼”。

    发已落尽,期待新生,而这生与死的疑问,还是天涯走了“天涯”之后,方才得到答案。

    2010年夏天,大病初愈的天涯去了武当山。当时,她拖着病弱之躯,竟然从山脚一直步行登上了峰顶。面对云雾缭绕的青山叠嶂,她豁然开朗:“老天爷没有让我马上走,那我就好好活着。我想,我的文字会比我更长久地留在这个世界上。”

    病愈后的天涯成了一个自由撰稿人,她的文学创作竟然也迎来了另一个高峰。

    从2010年起,天涯每年都有作品出版,多的一年有两三部。在宁波文学圈内,天涯有“快手”之称。

    这其中自然有生活的压力,因为她是真正意义上靠稿酬谋生的职业作家。文学作品当然需要细细地打磨,但于她而言,有时这是一种奢望。她最夸张的纪录是创作一部14万字的报告文学,从采访到成稿,仅用了21天时间。

    “当时整整7天的采访是车轮战式的,因为作品反映的是一个先进集体,所有需要采访的人排着队,一个接着一个,从早到晚没停过。”最后,天涯被安排在杭州一个偏僻的宾馆里,以每天1万字的速度,如期完成了初稿。

    毋庸讳言,天涯的一些作品是命题之作,比如那些纪实报告文学以及传记作品等。但天涯深情地说:“要感谢那些给了我创作机会的单位和个人,正因为他们,我不仅能以稿费养家糊口,还有了生活的另一种积累。我采访的人和事,他们的一切,其实对我的创作是大有好处的。”

    对天涯而言,写作既是一种职业,更是她与坎坷命运抗争的最好方法。天涯说,患病期间,她得到了社会方方面面以及许多人的关爱。对此,她常怀感恩之心。在病情最重的时候,天涯还时不时地更新着博客,因为有读者对她说:“我们不可能经常来看你、打扰你,但只要你的博客在更新,我们就知道你还好好活着。”

    而天涯也这样认为,只要一直在写作,生命就有意义。就是在这种不懈努力中,病魔也神奇地离她远去,让她重新获得了健康。

    这几年,天涯把主要精力投向了长篇小说创作。2018年,她的都市男女情感题材长篇小说《秋分》出版了。年轻时的天涯,在作品中大多抒发单纯的情感,而现在的她,在写作特别是长篇小说创作中,有了对社会和人生更多深层次的思考。

    《秋分》就是一部通过都市精英群体丰富多彩的情感世界来剖析人性幽暗与明亮反差的小说。用天涯的话来说:“很多人事业上功成名就,但他们其实是不快乐的,我的作品寻找着人们内心里的黑洞,并努力走上救赎之路。”

    在天涯的作品里,底色是暖色的,叙述是平和的,能量更是积极正向的。因为在她看来,现实命运虽然有时残酷,但作家呈现给读者的不应该是“窒息的绝望”。

    “人应该活在希望中。即使身陷黑暗,我们也不能被黑暗吞噬,而要努力成为光。”天涯说。在日常生活中,天涯常常扮演心理咨询师的角色。当读者和朋友有什么郁闷之事时,她总是尽力地倾听,提出意见,为求助者疏导排解。

    刚刚出版的长篇小说《左岸之光》是天涯计划中长篇小说“堇城系列”(现已改为“明州系列”)的第二部。它以改革开放40周年为背景,以一家民营书店的兴衰变迁为载体,从文化的视角描写了一群有梦想的年轻人,在明州这座开放、包容的沿海城市中的人生际遇与成长故事。

    《左岸之光》入选了中国作协2018年定点深入生活扶持项目,是中共宁波市委宣传部和鄞州区委宣传部精品扶持项目,也是市文联重点创作项目。

    天涯的“明州系列”的第三部《新陌上花》(暂名)已在创作之中。对她而言,写作早已成为天涯生命中不可切割的一部分。她表示,今后会让自己慢下来,努力创作出更多经得起时间考验的精品力作。

    (照片由受访者提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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