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版:笔谭 上一版3  4下一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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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07月02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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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春花开的路口

    车厘子           

    毕业季。

    5月底的时候,听说财经学院的学生在南区的操场上举办草坪音乐节,迎接毕业,我这个附近的居民不禁也心生向往,特地去看。不过我到得晚,学生们已忙着在台上合影留念,我只能从咖啡馆老板发的朋友圈视频里回看这场晚会的节目了。看着屏幕上那些又唱又跳青春靓丽的身姿,又看着操场前搭建的舞台一步步被拆去,我莫名地共情起来:“青春,就这样要散场了吗?”

    忽忽到了6月,上下班的途中,看到越来越多的学生,拖着行李箱,从学院门口走到地铁芦港站,这是真的要离开了。他们走过的这条路,就叫“学院路”。路挺宽,但因为常有大车开过,路面早被轧得崎岖不平,一到下雨天坑坑洼洼,路两边种的是宁波城区最常见的香樟树,也因飞扬的尘土而有些腌臜。假使这路上种的都是凤凰木,这个时节,凤凰花开,定是一路别样的风景。可惜宁波不是产凤凰花的地方,凤凰花属于华南,长在福建、长在台湾。有一年夏天我去厦门出差,从厦门北站下火车,坐公交去市中心,一抬头发现车窗外树上枝头挂满火红的凤凰花,分外鲜艳。那就是厦门诗人舒婷《在那颗星子下》文中母校门口“一片花雨红殷殷”的凤凰花,就是台湾偶像剧《流星花园Ⅱ》里英德学院毕业典礼上澎恰恰饰演的校长致辞时开场白“又到了凤凰花开的时候了”的凤凰花,当然更是台湾歌手林志炫代表作《凤凰花开的路口》的凤凰花。凤凰花的花期很奇特,一年开两季,一季6月开,一季9月开,正对上中国学校学生毕业、开学的时节,一季老生走,一季新生来,所以,当一年中第一次看到凤凰花开,就意味着离别的时刻到了。离情依依,伴随着密密匝匝红簇簇的花朵,点点滴滴,落到心头。

    学院的路口没有凤凰花,却总会有离别。大四毕业生远去的背影,似乎猛可里提醒了我,我也曾有过这样的背影。我大学毕业证书上的落款时间是“2009年6月”,距今,十年整。十年是一个特别有感怀的时长,黄庭坚诗有“江湖夜雨十年灯”,词有“去国十年老尽少年心”,心境上应差不多。十年,足以让曾经自诩的“新鲜人”(freshman)慢慢变成学会自嘲的“社会人”(sophisticate)。

    曾有无数个晨昏,我在学院的操场上跑步运动,一对又一对学生情侣从身边经过,热烈的拥吻或激烈的争吵,甜蜜的执手或负气的甩手,都有过。再多的眼泪,顺着塑胶跑道一圈一圈走下来,也就雨过天晴破涕为笑了。我依旧得空就去咖啡馆坐坐。咖啡馆里永远不缺年轻人,嘻嘻哈哈很快就能打成一片。我比他们大一轮左右,正带着这个年纪不知是该被叫“哥”还是叫“叔”的尴尬。好在我愿意主动融入他们,跟男生抱着吉他弹唱,和女生聊“蔡徐坤”,欢声笑语中,仿佛我也回到了那份年轻,就像费翔老歌中唱的“年轻的朋友在一起呀,比什么都快乐”。

    大四的老生走了,两个多月后就会有大一的新生进来,循环往复。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我这个过客,倒像成了常驻代表,在一年年的轮回中不断地迎来送往。我与他们相同的是,我们都曾有过这样的青春,在夏花灿烂的人生路口,背上行囊,挥手道别。我不是学校的师长,没有资格上台作官方的寄语赠言,我只想以一个过来人的身份,目送他们离去,默默送上由衷的祝愿:“我不祝你们一帆风顺,我愿你们乘风破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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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