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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19年12月03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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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在路上 心在窗外

——海暇《窗外世界》读后

    汤丹文            

    认识军民(笔名海暇)有20多年了。初识时,我在编副刊,他是作者,一个十足的文学青年。因为年纪相仿,所以玩在了一起。

    军民的人生经历是丰富的,他去海军舰艇上当过水手,退役后干过媒体,后来去了企业发展,继而下海经商,到许多城市拓展业务。我现在还记得,某些年头的春节前,在外地的他会很守时地给我寄明信片。寥寥数语,却是见信如晤,我方才知道,他去了哪个城市和一些近况。我这个人交际上很懒,说实话,与军民的交往也不算频繁。几十年来,我们算不上是宁波人所说“三时八节”混在一起的“腻友”,却是能远远注视、互相挂念的“深交”。

    这次他执意让我为他的集子写点东西,我很惶恐。后来,放下心来,觉得权当是老友在一起拉拉家常,于是,写下这些话。

    军民对文学不忘初心是让人感动的。他爱好诗歌散文创作,从青年到中年没有停止。他做过许多事,从事过很多职业,但最有执念的还是写作。虽然他说,文学创作只是他的业余爱好,但我看到了他内心的持久如一。《窗外世界》中呈现的华丽文字,无不是经过精心巧思,才造就诗意语言。除了他的上一本诗集,很久没有阅读他的作品了,但看了这本介于散文与散文诗之间的作品,还是感受到他激情澎湃、宛若少年的气息。

    我没有问过军民,为什么会去创作这些标题看起来像是记游但更多像是寄寓游思的作品。让一位朋友作为被访者来说他的创作动机,是一件很无趣的事,我宁愿做如下揣测,尽管有可能南辕北辙。

    去过很多地方,当然是因为军民人生中的各种机缘巧合,但也未尝不是作为诗人的他,本性和潜意识使然。“在路上”,一直是诗人的梦想,诗和远方总是联系在一起,诗人总是不安分的,中外概莫能外。李白等唐代诗人在浙东各处游历,吟咏山水诗篇,造就了现代人所谓的“唐诗之路”。法国诗人兰波,更是说出“生活在远方”这样的话。诗歌是灵魂的写作,是“在路上”的写作。而灵魂也如同诗人特拉卡尔所说,是“大地上的异乡者”。哲学家海德格尔对此的诠释是:灵魂的本质在于向别处去,在漫游中寻找大地,以便它在大地上能够诗意地筑造和栖居,并因此得以拯救大地之为大地。

    从这个角度来观照,我们可能更能理解,军民这几年为什么不断地在行走,同时,孜孜不倦地写下这些精美的文字。这些文字是思与诗的对话,早已脱离了一般游记的范畴,而是军民作为一个“那时”的异乡者,内在灵魂胸臆的抒发。他身在路上,心在窗外。

    就我个人阅读而言,军民作品中的那些地方、那些城市、那些景致、那些山水,不管去没去过,我似乎能隐约地触摸到,知道个大概。但我又在想,那些异乡的物象、空间还是真的吗?它们还有明确无误的指向性吗?抑或它们只是成了军民笔下借以抒怀的“意象”,已经“见山不是山,见水不是水”了吧!

    如果能这样看军民的作品,也许会轻松许多。我曾有一种担心,那就是军民作品中过于奇崛的意象、过分注重文采的文字,会否影响人们的理解?文中鲜明个人化的游思甚至有点像是梦中呓语,能否让读者进入乃至接受?但最后我还是释然。我想,军民也许只是希望在思与诗的对话中,自然空间与文学空间的转换中,把诗歌语言的力量召唤出来。文学是招魂术,也许军民写作的本质,也是想通过这种个人化的表达,实现在不尽如人意的世界中的诗意栖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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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