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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02月11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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燃烧在冬夜的火柴

——读毕淑敏《花冠病毒》

    毛艳青 

    庚子年伊始,新冠病毒冲出潘多拉魔盒,尘封已久的“隔离、疑似、确诊”等特殊字眼重新进入大众视野,人们的思绪被拉回到17年前的春天。每天清晨,人们的心情被不断攀升的确诊病例数字所撕扯,焦虑、紧张等负面情绪源源而来。对于普通人而言,除了尽量少去人员密集场所,在物理状态上远离病毒来源,有没有什么办法可以滋养心灵,保持内心的明净澄澈?我的方法是读书,我就是在这样的境遇下与毕淑敏的《花冠病毒》不期而遇的。

    2003年,毕淑敏受中国作家协会派遣,深入北京抗击非典一线采访。历经数年沉淀,于2011年完成此书。作为一个有医学背景的作家,毕淑敏以高度的社会责任感、悲天悯人的人文情怀、细腻优美的笔触,为我们当下抗击新冠病毒提供了观照。

    冤有头,债有主。在每天被禁足的百无聊赖中,国人试图找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病毒的宿主一开始被锁定为蝙蝠,接着是蛇,接着又有专家出来说穿山甲可能是病毒的中间宿主。在《花冠病毒》中,病毒的来源被设定为藏匿于冰川中的某种史前病毒,而这种病毒之所以能发挥出洪荒之力,是因为气候变暖导致冰川融化。两种截然不同的出处,其实最后的指向是殊途同归的,无节制的人类活动破坏了人和自然之间微妙的平衡,原本与人类和平共处的病毒只能撕掉面具,离开自己的领地,向人类发起攻击。

    没有一滴雨认为自己造成了水灾。当每一个恶行的链条足够漫长,长到处在每一个环节的人都看不到这个链条的全貌时,这个链条上的每一个人似乎都有理由觉得自己无辜。但愿深刻的教训能让每个人有所警醒并收敛,不然,下一次雪崩幸免于难的就未必是你。

    这次的新冠肺炎疫情发生后,国人对湖北和武汉两级政府的反应颇有微词。是不是存在瞒报?是不是低估了病毒的传染力?是不是采取措施晚了一些?公众出于自我保护的本能追问职能部门很正常,应该被理解。在《花冠病毒》中,就描述了面对不断攀升的因病毒致死的病例,燕市抗疫指挥部总指挥袁再春决定向公众隐瞒真实数字,每天只是将修饰过的不治人数公之于众。《乌合之众》里有句话令人印象深刻:“掌握了影响群众想象力的艺术,也就掌握了统治他们的艺术。”在牵一发而动全身的非常时期,有时候我们真不能把决策者的行为简单归咎为没有担当。

    疫情发生后,每个人都希望能尽快研制出将可恶病毒一剑封喉的特效药,在某些因素的误导下,甚至出现一些药物被抢购一空的场景。《花冠病毒》中就用了很长的篇幅聚焦抑制病毒的特效药,它被称作“白娘子”,当中富含“锗”。尽管它在罗纬芝的身上获得奇效,在后来陈天果以及它的发明者詹婉英身上的应用却是一波三折。燕市市长陈宇雄的孙子陈天果由于尚处稚年,免疫系统发育不全,感染花冠病毒后,用上了“白娘子”却收效甚微,最后是有赖于感染康复者罗纬芝的血清才得以死里逃生。而在詹婉英的身上,同样存在着由于年龄导致的剂量不可控的因素。在人类与疾病对抗的历史中,药到病除固然皆大欢喜,但在与某些尚未找到特效药的痼疾的斗争中,我们不可忽视自身免疫力和乐观心态的强大作用。

    《花冠病毒》一书还对非常时期的社会关系做了描摹,比如隔离中的男女关系,人们是不是更渴望爱与被爱,去消解长时间与世隔绝带来的禁锢;比如疫情期的社会治安,短期的足不出户尚能被接受,但如果疫情的阴霾久久不能消散,那每个人心中的自觉真的牢不可破吗?

    没有一个冬天不可逾越,没有一个春天不会来临。这几天翻朋友圈,我常常看到这句话。在等待冰雪消融的日子里,不妨打开《花冠病毒》,屏气静心,在字里行间聆听“春姑娘”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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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