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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0年12月15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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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了不被忘却的纪念

——《爱国报人冯梦云》序

    

    

    

    

    

    

    寒 石            

    

    记忆包括精神、物质两部分,在岁月的长河里沉淀下来的部分,则成为历史。在一个国家或地方的精神记忆里,有些人像夜空里的星辰一样光耀千古;有些人在夜的深空里若隐若现、渐行渐远,要细心观察,才可能被发现;更多人则融入夜色,亦如生活中无处不在的尘埃。

    历史是人书写的,也是人编纂的。既为“人为”,就难免有疏漏与错讹。如本书主人公冯梦云先生,他理应被载入史册,但由于种种原因,先生一直在历史的夹层里“若隐若现”“渐行渐远”,倘不加以抢救性挖掘,相信不久就会被岁月湮没。宁波市档案馆编辑整理出版这本书,目的就是试图为历史补上这一页,或者说填一次空。对于历史而言,填补是种遗憾,但永远不晚。

    先生是不该被遗忘的。在这个城市的历史记忆里,理应有他的位置。先生属于天生翘楚型人物,出生于河姆渡弯里头,家境贫寒,只念过几年私塾。16岁独自闯荡上海,从五金店学徒、印刷所挡车工做起,却出人意料地在新闻写作和报业经营上找到了人生的立足点:利用印刷厂工作的便利,自学新闻写作,19岁开始投稿,23岁就已成为当时上海小报界的撰稿好手;又通过写作、投稿,得以进入编辑队伍,乃至后来独立创办《大晶报》,成为一个职业报人;抗战爆发后,联合其他沪上小报,创办、营销《战时日报》《正言报》《鲁迅风》等报刊。

    先生还是经营上的好手,被当时沪上文人圈公认为“允文允武”。在恶劣营商环境下,他除了管理报业,居然还有“闲暇”兼顾商业经营,包括印刷所、歌厅、舞场、茶室乃至当时极前沿的电话购货公司等。先生好友周楞伽曾写过一篇《捧冯大少爷》的幽默文章,点赞先生:“最使我佩服的是他善于计划的脑筋,创办电话购货公司接二连三受到打击,但这是‘天亡我,非战之罪’,现在又独创‘家庭幸福会’广事厂商参加,印刷幸福券以便分送各个会员。前天承他把详情告诉我,思想的缜密,擘画的周详,真使我五体投地的拜服。朋友间本来不应该互相标榜,可是对于梦云却不由得我不捧,因而作《捧冯大少爷》如上。”

    更可贵的是,国难当头、民族危亡之际,先生展现出浩然正气与铮铮铁骨。他不畏权贵、执笔如刀,公开在报端揭露军阀官僚龌龊伎俩,体现了一介文人少有的血性。抗战爆发后,为让上海市民及时了解战况,《大晶报》大胆推出一天早、午、晚三报,为抗日救亡发声,这在当时报界是个创举。后又倡议联合其他9家小报创办《战时日报》,专登全国各地抗战消息与综述,以笔为枪,坚守新闻阵地,为浴血奋战的前线将士和全国亿万人民鼓与呼,向侵略者投出一柄柄锐利的匕首和正义的投枪(包括后期的《正言报》《鲁迅风》),为他最终身陷囹圄、为国捐躯埋下了伏笔。

    历史容不得假设,但在事实脉络已清晰的今日,我们不妨作一次大胆假设:假如当初先生有幸从侵略者的屠刀下往生,岁月又将为我们定格一个怎样的先生?新闻前贤,文坛巨擘,商业巨子,抑或名动天下的“宁波帮”一员?一切皆有可能,一切又都没有意义了。因为早在70多年前,历史已经替我们作出了回答:先生就是一个为民族大义舍生取义的人,一个大无畏、大格局、大写的中国人!

    先生在《战时日报》的发刊词中写道:“我们是不愿在这样的大时代行进中,来放弃我们的责任……所以我们要干,干到敌人的铁骑不再来践踏我们的国土为止!”宁波的历史中,清晰地刻印着先生爱国抗日的足迹和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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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