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 颐 2020年,不寻常的一年。新冠肺炎疫情突如其来,是什么造成了这场灾难?人类的不幸从何而来?作为读书爱好者,我希望阅读能给我一些答案。 根据威廉·麦克尼尔在《瘟疫与人》等著作中的研究,流行疾病曾经剧烈改变历史的进程。比如,雅典与斯巴达争霸时的失利,普法战争时期法军的落败,都可能与疾病造成战斗力下降有关。约瑟夫·P.伯恩的《黑死病》、薄伽丘的《十日谈》、笛福的《瘟疫年纪事》等作品,都呈现了大瘟疫的惨烈状况。人很脆弱,随时处在死神镰刀收割的阴影里。 自古以来,人类就遭受瘟疫威胁,抗疫的战争由来已久。很长时间里,人们只能依靠原始崇拜的巫术手段,乞求超自然力量的庇佑。近代科学的发展和现代医学的进步,终于让人类拥有了一些有力的武器。在《疫苗的史诗》里,法国病毒学家让-弗朗索瓦·萨吕佐回顾“从天花之猖到疫苗之殇”的历程,讲述了抗病毒疫苗、狂犬疫苗、黄热病疫苗、流感疫苗、小儿麻痹疫苗等多种疫苗的诞生过程,以及与之相随的医学伦理争议。 但这并不意味着人类已经战胜瘟疫。凯瑟琳·阿诺德在《1918年之疫:被流感改变的世界》里描述的情景在2020年仿佛得到还原,理查德·普雷斯顿在《血疫》《血殇》里谈论的埃博拉病毒至今难以克服,杰瑞米·布朗在《致命流感:百年治疗史》里呈现了20世纪医学在流感领域走过的复杂历程,揭示了围绕疾病研究和药物推广的各种人为因素。正如劳里·加勒特在《逼近的瘟疫》里所告诫的,“人类永远难以逃脱生态系统的局限,我们绝不能洋洋自得,以为可以把传染病赶出生活的疆界。” 这些书籍至少让我获得了一些认知,理解了疾病的由来、医生的努力。我们还需要摆正人与自然、人与其他生物的关系。《塞尔伯恩博物志》《缤纷的生命》《环境的科学》《动物解放》等书籍,提醒人类应当自我反省,保护其他生物的权益,也是保护我们自身。物种的多样性对于生态系统和整个生物圈的正常功能是必需的,应当尊重自然,维护好的环境。 记忆2020,为逝者哀悼。今年5月,我失去了父亲。当今时代,大部分人的生命将结束于医院。阅读《生死有时》《病患悖论》《病床边的陌生人》《护士的故事》,对我无异于折磨。我重新梳理父亲走向死亡的历程,尽力理解重症监护室环境下的医患关系、病人自主权和家属的处境。医院模式让现代人的死亡变得可预定,趋向机械化和程序化。可是,不管何时何地,情感的温度是所有人渴望的。在时间长河里,我们镌刻记忆,沉淀思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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