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体霓            

    5月5日，在科技书店三楼淘来此书。

    作者黄显功，在上海图书馆从事文献采编工作多年，出版过中国文化之谜之类的书，书中曾收集“谜”文1000篇。照他的话来说，有一段时期，他得到了可以入库看资料的机会，几乎每天午饭后去书库直接从架上抽取合订本查阅，为“谜”文的写作搜集了许多各家之言。当时还没有数据库和互联网，查阅资料全凭手工检索和通过大量阅读文献来解决，耗时费力，他曾萌生中止“谜”文写作的念头。那时，一位前辈及时予以鼓励，告其“谜”文虽短，收集各家观点的过程是学习良机，亦可锻炼自己的辨析和概括能力。于是，他重整旗鼓继续撰写。

    如此用功，自然显出文章内容的扎实。书中有一篇《中国何时有图书馆》，作者道，在中国悠久的历史文化传统中，非常重视对文献典籍的积累与收藏；在我国古代，图书馆不仅形式多样，制度完备，而且历史悠久，中国是世界上最早创立图书馆的国家；我国“图书馆”这一名称始于清光绪三十一年，即1905年设立的湖南公立图书馆；在这之前的图书馆，除各自称号外，通常可称为“藏书楼”。

    在刨根问底之中，作者将典籍里与图书馆相关的精华部分裁留下来，但又不下结论，各家之言摆在我们面前。这就可以让人在掩卷之后的回味中解析诸“谜”，乐在其中。他在文中提到，一般认为，在我国历史上，最早明确记载国家图书馆是西汉武帝时代。汉武帝刘彻曾下令征集国内图书，“广开献书之路”，并“建藏书之策，置写书之官，下及诸子传说，皆充秘府”。可见，那时的国家图书馆已有多种类型了，并有了管理图书的官员。但这还不是我国最早的图书馆。

    作者又追溯到周朝，认为图书馆直接起源于周朝的史官典籍收藏之制。在一系列的考证之后，又写道，如果说史官之制是我国古代图书馆产生的起点的话，那么在周朝之前的商朝已出现了史官，能否认为商朝也曾有国家图书馆呢？这在典籍中未见明确记载，但自19世纪末河南安阳小屯发现甲骨文后，人们把中国古代图书馆的起源上溯到了商朝。在安阳发现甲骨文的半个多世纪中，出土甲骨约15万片。这种文字载体形式，可说是我国最早的图书形式之一。照此推理，作者认为，既有图书就必然会收藏保管，收藏和保管这些图书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不过，作者指出，此种说法，认识还是不全面，对有些考古材料还更应全面地予以理解。此外，文末提及中国古代私人藏书一般认为起于春秋战国时期。《庄子·天下》载：“惠施多方，其书五车。”亦有私家藏书起于唐代一说。

    本书副题为“史林学步集”，更见作者求证严谨，但叙述灵动。如《豆腐起源于何时？》一文，颇具故事特点。文谓，从目前的豆腐史料来看，除了谢绰的《拾遗录》外，陶谷的《清异录》也有豆腐的明文记载：“日市豆腐数个，邑人呼豆腐为小宰羊。”因此，《豆腐制造源流考》认为，“豆腐的发明年代，可能是在9世纪末叶”。是谁发明的呢？此文作者推想可能是农民和乡村医师，创造豆浆的想是农民，但他们手中无凝固剂，而医师有之。又推想，可能是医师想改变“白虎汤”，以豆腐浆来代替“白虎汤”中的粳米，偶然发现凝固剂，因而发明了豆腐。此话题趣味多多，读之令人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