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1年9月24日 过黄河清大桥 经过贵德县黄河清大桥的时候, 天上下着小雨, 桥下流水清清。 黄河不是黄色浑浊的吗? 两岸的白杨和垂柳, 安恬地,遥遥相望。 “天下黄河贵德清。” 清波润心, 黄河舒卷着银链般的涟漪。 每一条河流都有自己的远方。 见过芳华黄河的清丽秀美, 更能感受母亲河的沧桑。 2021年9月24日 阿什贡七彩丹霞 仿佛进入了色彩的故乡, 层层叠叠,一列列,一行行, 丰富而纯粹,明亮而感伤; 仿佛进入了历史的长途, 饱满,缓慢,厚重,苍凉; 仿佛在梦中, 霞光照在羊背上、人脸上, 霞光照在草叶、泥土和石头上; 仿佛离云彩特别近, 那么亲切,那么曼妙,那么温良…… 清风阵阵, 仿佛这才应该是人间世, 仿佛就是天堂。 2021年9月25日 青海湖 天蓝得不能再蓝了, 云白得不能再白了, 水清得不能再清了, 九月,油菜花开在青海湖边, 就像我对青海湖的想象。 她迷人的传说真实而虚幻, 她亮丽的面容真实而虚幻, 生命之地,灵魂之天, 她有无数种色彩, 无数种色彩变幻着神秘。 在这里发生的故事, ——孤独终老,一直到死, 生生死死, 恋歌和悲歌共一个主题。 黑帐篷白帐篷里升起缕缕炊烟。 ——当然这是现实主义的, 其实也是浪漫主义的; 当然这是远方寥廓, 更是一种弥漫与陶醉的幸福。 2021年9月26日 茶卡盐湖的咸鱼 他的右手牵着她的左手, 在开往茶卡盐湖的小火车上, 坐在我对面的这对老夫妻, 年逾古稀了, 满脸洋溢着童稚般的好奇。 “这么大一片湖,淌着水哩, 你说这盐湖里有没有鱼?” 老头儿望着老太婆,想了想: “有水就有鱼。这里的鱼是咸鱼。” 本来我想说点什么的, 可是又怎能扰乱 这岁月静好,人生安谧。 我看见很多人走进盐湖, 恍若行走于苍穹; 姑娘踩着水波撩起裙裾, 一片欢声,一阵笑语…… 小火车隆隆向前,铁轨向后, 高原上的秋风吹起层层涟漪。 漫漫盐湖像终年不化的积雪, 像天空之镜, 折射人间爱恨悲喜。 2021年9月26日 天峻石林 白色的羊群和黑色的牦牛, 流连在这海拔3900米的石林。 我无法说出天峻山巅那朵云的来历, 也无法指明那条河流流向哪里。 高原,盆地,风吹草低, 经幡摇曳, 我的心里,燃烧着小小的火炬。 羊群在半空中吃草, 牦牛像沉思的老人陷入回忆。 一块石头和石头下隐伏的茅草, 一个人和人走过走去的地方, 一头牦牛和牛蹄下蔓延的草原, 一年一年和一年年滋长的光阴…… 这世间,总有些不为人知的芬芳, 欢欣和痛楚、生命和信仰, 总有些相隔生死的秘密, 在千峰万壑间,缓缓流淌…… 2021年9月27日 天峻民族小学的升旗仪式 这是周一,早晨八点, 晨曦破晓时分, 穿着校服的孩子们奔跑着汇合, 白得发亮的牙齿和黑得发亮的瞳仁, 辉映着红旗潮涌的波光。 四周是山, 我忽然想到这是一方巨大的摇篮, 滋养着这一片草啊花啊树苗啊, 滋养着这方净土沃土上蓬勃的梦想。 我不知道, 未来的阳光会如何照耀, 但是我看到了高高的天峻山, 一直在朝着高处生长。 2021年9月27日 德令哈的姐姐 大巴车行驶在 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苍茫的大地, 身穿白色卫衣牛仔喇叭裤的女导游, (她的名字叫吉祥) 说起早亡的诗人海子, 说起海子哭诉的诗句: “姐姐,今夜我在德令哈,夜色笼罩 姐姐,我今夜只有戈壁……” 那是1988年7月25日,连绵苦雨, 距今已经三十三个年头、 一万两千个日夜过去。 我们为海子痛惜,也想往姐姐, ——哪怕此生浓缩成一个夜晚, 哪怕只有一朵明媚的微笑, 哪怕只有一瞥远去的背影…… 不,不,不要再提起德令哈, 这块土地上这个令人窒息的名字。 大巴车行驶在 海西蒙古族藏族自治州苍茫的大地。 道路没有尽头地延伸, 时光没有尽头地延伸…… 我们的目的地不是德令哈, 或许此生都不能抵达。 但是,青天在上,白云在上, 姐姐,为什么 为什么永远走不出你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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