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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1年10月19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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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诺奖东风,浅谈移民文学

    

    

    林 颐            

    

    诺贝尔文学奖为什么颁给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这位冷门作家?颁奖词说:“以表彰他对殖民主义影响以及文化和大陆鸿沟中难民命运的毫不妥协和具有同情心的洞察。”选择他,体现了诺贝尔文学奖对于移民文学的关注。

    古尔纳目前是居住在英国用英语写作的作家,还是英国肯特大学的教授,换句话说,古尔纳是一位移民作家。2001年获诺奖的V.S.奈保尔、2017年获奖的石黑一雄,都是移民作家。

    评论家张峰写了一篇叫《游走在中心和边缘之间:阿卜杜勒拉扎克·古尔纳的流散》的文章。这个文章的标题实际上点明了移民作家身上共同的特点——那种游走的、不安的流散感。

    如果往前推溯,1987年的诺贝尔文学奖得主约瑟夫·布罗茨基对此感受尤其鲜明。布罗茨基有篇名文,叫《我们称之为“流亡”的状态,或曰浮起的橡实》。布罗茨基说,移位和错位是这个世纪的一个常见现象。布罗茨基描述了自己所代表的流亡作家的处境,他所抵达的民主向他提供了人身安全,却使他在社会上变得无足轻重。流亡的现实包含着一位流亡作家为恢复其意义、其领导角色以及权威所进行的不懈斗争和策划。

    流亡的境况本身,就是把知识分子置入一种与文化矛盾的关系中。萨义德曾经如此表述对流亡、知识分子与文化的相互关系的看法:那种把知识分子设置为外人的模式的最好的例子就是流亡的境况,就是永远不完全适应、永远觉得外在于土著的闲聊的、熟悉的世界的那种状态……

    这种状态把移民作家悬置在那里,使得他们不可能回到某个先前的、也许更加稳定的“在家”境况。为了获得这种“在家”境况,我们知道,纳博科夫几乎消除了早年的俄国痕迹而变成一位相当美国味儿的作家。而另外一些作家,比如米兰·昆德拉,定居法国,坚持捷克语写作,同时拒绝返回自己的国家。

    这些更老资格的移民作家,他们的处境要用“流亡”来形容。到了奈保尔、石黑一雄、古尔纳等人,“流亡”变成了“流散”,词语的情感维度的下降,意味着这批移民作家的处境有所改善,但他们依然游走在中心和边缘之间,只是程度与感受有所减轻。

    瑞典学院常务秘书、本届诺贝尔文学奖评选委员会主席安德斯·奥尔森认为:“在古尔纳的文学世界中,一切都在变化——记忆、名字、身份。这可能是因为他的创作在任何确定的意义上都无法完成,在他所有的作品中呈现出一种由智者的热情驱动的永无止境的探索。”

    记忆、名字、身份,是所有移民作家不断书写的主题。昆德拉这样形容:移民作家就像杂技演员一般,走在两种语言之间拉紧的绳索上,对他而言,重要的是身份。什么时候他最是他自己?当他用自己最初所讲的语言,还是用他的东道主的语言进行自我表达时?

    原籍保加利亚的法国作家茱莉亚·克里斯蒂娃表述了徘徊在两种语言之间的撕裂感,这种被克里斯蒂娃描绘为痛苦和异化的感觉,用一个文化概念来解释,就是“他者”。这个概念涉及社会身份塑造和主体地位的关联。这个概念可以回溯到黑格尔那里。黑格尔认为,如果没有“他者”的承认,人类的意识就不可能认识到自身。就此来说,“流散”就是全人类普遍具有的情感特征,我们每个人都在寻找自己的故乡家园。

    全球化的今天,流动在加速,移民文学的本质,植根于全球资本主义时代的现代性。而现代性问题是一个更大的话题,我们先就此打住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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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