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越剧《走马御史》剧照 |
朱为总 在轻歌曼舞式的“诗画越剧”大行其道的当下,新近由宁波小百花越剧团原创的历史故事剧《走马御史》,以阳刚硬朗的整体风格,给我们展现了属于越剧的另一番风采。 御史是中国封建时代政治制度中的一个特殊群体,他们既是监察官,负责监督朝廷官吏的廉政,又是谏官,对国家政策负有监督批评责任;他们向来以正直的道德理想和直言不讳的勇气为人们所称道。宁波小百花越剧团将这种御史精神,搬上戏曲舞台,而且在历代清官中,选择宁波籍御史人物为创作原型,挖掘出本土廉政文化的丰富内涵。 越剧《走马御史》一剧,由我省著名编剧黄先钢和宁波本土青年编剧马凌姗共同创作。该剧主要讲述以陈禾为代表的一批有血性、有气节、有风骨的北宋御史名臣,重义轻死,前赴后继,与卖国求荣的权奸童贯做殊死斗争的故事。据《宋史·陈禾传》记载:“陈禾字秀实,明州鄞县人。元符三年进士,累迁辟雍博士、监察御史、殿中侍御史。”更为准确地说,陈禾是宁波鄞州姜山镇走马塘村人,由此便有了《走马御史》的剧名。这部戏所要表达的核心内容,是“御史守正护国”的故事。围绕这一主题,剧作家将全剧所涉及的历史事件,从构思到布局,虚实相生,演绎得一波三折。 全剧开场就直入主题,展开矛盾冲突:权奸童贯攻辽失败,乞金兵代取燕京,以百万贯赎燕京等空城而回,侈言恢复之功。宋徽宗受其蒙蔽,不顾太子和陈禾等忠臣的反对,欲封童贯为广阳郡王。陈禾在面君力争时,不慎将徽宗的龙袍扯坏。这一见于史籍记载的关键情节,成为舞台戏剧性展开的神来之笔。在封建时代,臣子的生杀定夺往往在于君王的一念之间。所以当陈禾扯落宋徽宗的衣裾,人物的命运走向出现了不确定性,并由此形成戏剧的悬念和张力。《走马御史》一剧紧紧抓住这一悬念,牵出了后来的一连串剧情:陈禾被罢官回乡;其堂兄陈定入京任御史,再度上疏弹劾童贯冒功邀赏,被童贯逼死公堂;陈禾奉旨入京为陈定申辩,却眼看兄长死于权奸之手而不能相救;陈定之子陈正梁为继承父志,入京中举再担御史之责;金兵入侵,陈禾再度奉旨入京抗金守国……几代人前赴后继,威武不屈,以生命的代价最终诛杀奸臣,进而塑造了“御史守正护国”艺术群像,谱写了一曲清正公忠的浩然之歌。 越剧《走马御史》由我省原婺剧表演名家王文龙执导。王文龙明白,这种厚重而充满阳刚之气的题材,注定要在戏曲的演绎形式上追求凝重与浓烈。他不但要求演员在一招一式中演绎出人物的气质,并且让越剧舞台已不常见的锣鼓铿锵作响,锣鼓与表演、情感有机结合,产生了满台的急促、紧张和压迫感,成为营造全剧氛围与强化人物性格的有效手段。 这种凝重的舞台氛围,也给演员提供了展现个人才华的绝好平台。越剧通常并不适合表演这样凝重的题材,所以这部戏对于剧团和演员来说都是一种创新探索和胆略的考验。值得赞许的是,宁波小百花越剧团的一批中生代和新生代演员,她们以饱满的激情,借助于词情、声情的渲染,让全剧有了一种别开生面的展现。如剧中陈禾的扮演者杨魏文,她的本行是尹派小生,清丽俊秀的扮相和演唱,是她表演的主要特色。然而,《走马御史》中陈禾这个人物,不是一般的文人书生,御史“位虽卑而言重”的地位,决定了杨魏文必须在小生行当中融入老生技法,以增强人物的表演力度和厚重感。因此,杨魏文所演的陈禾特别注重形体动作和演唱行腔的稳重、气度和内在骨力,以此来改变文人书生那种从容潇洒、恣肆不拘的习惯性表演,并通过对陈禾这一特定历史人物和特定情感的把握和理解,努力让自己的表演去接近人物的情怀与精神。陈禾三次进京,是全剧故事发展的三个重要情节,杨魏文在表现上并没有简单地顺着剧情走,而是努力以细节和真情去展现人物的胆识、气节、谋略和担当,去展现身为御史心中只有江山社稷和天下苍生的情怀与精神。 剧中奸臣童贯的扮演者郑春芳,整个表演基本脱开了她老生的本行,更多是往戏曲净行“白面”阴险、凶残、狡诈的表演特色上去靠,以宽嗓、工架、气势演出了童贯这一权倾朝堂、大奸大恶人物的基调,不仅从反面很好地衬托出以陈禾为代表的正面人物的正义性,也通过正反人物的矛盾较量来推进情节发展,形成全剧的紧张节奏和可看性。此外,孙琴、潘巧巧、厉丹红、张慧红、吕馨溶等饰演的角色,都有可圈可点之处,点点星光最终汇聚成全剧的一派亮色。 腔以聚众,曲以流传。《走马御史》一剧的唱腔音乐创作,凝聚了著名甬籍作曲家刘建宽和青年作曲王斌樵、董贤宇的智慧与才华。该剧的音乐创作,无论在流派风格、情感展现还是音乐表现力等方面,整体上较为成功地深化了对主题的诠释和表达,理解和把握了全剧人物的性格与情感。 当然,就一部新创作品而言,《走马御史》尚有很大的打磨和提升空间,我们希望剧组听取多方建议,打磨得越来越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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