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B3版:笔谭 上一版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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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2年04月26日 星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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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发学“码”

    

    

    

    

    我们社区有一群七八十岁的老人,曾见识过“竹筹码”“柴爿码”。早年脚夫搬运货物都是肩扛背驮,从船上驮起沉重麻包,踩过颤动的跳板到码头,卸下麻包,即可从领班处获得一枚竹筹码,完工时兑换工钿。老街商铺里的账房先生用“柴爿码”记账。那“柴爿码”像是火柴棒,一根表示1,两根代表2,三根代表3,两根火柴棒交叉表示4,横放一根,上面摆一个“火柴头”,表示6……从1至9,都有特定的符号。俗话说“一码归一码”,即指一是一、二是二,不能混为一谈。

    上世纪80年代,银行存款、取款试行密码,一般为6位数。老李喜欢喝酒,就设797966——吃酒吃酒乐乐;老黄是彩票迷,密码自然要有“8”,518888——吾要发发发发。一些实惠人生怕忘记密码,就用生日设置,有的干脆用“123456”,好记。上世纪90年代,镇上大商店结束了营业员与顾客“唱收唱付”的交易历史,采用pos机收银,收银员扫一扫商品上的条形码,就可显示收款金额。老人们看到这一新玩意,好奇:这黑白相间的条条,有粗有细,有疏有密,下面有13个阿拉伯数字,比“柴爿码”还复杂,但用pos机一刷,价钱还真错不了。我家女婿孝敬老头子一瓶52度“梦之蓝”,儿子用手机在酒瓶上一扫条形码,价格、产地立马显示出来。老头子称赞条形码设计妙,买了一部智能手机,从此凡见所购商品,必拿手机扫条形码。扫码仿佛成了识别假冒伪劣商品的照妖镜。

    说出来不怕大家笑话,一次我去医院做化验,报告单要自己去机子上取。平生第一次碰到这种事,一时不知所措,只好站在机子边偷窥别人操作——哦,原来医生给患者的单子上有条形码,将码对准扫描口,显示屏上就有操作提示。还有一次去图书馆借书,将书排列后去扫条形码,其中有一本就是借不成,只好请管理员帮忙。她拿起书一看,问:“此书是在志书类书柜拿的吗?”“对。”“那类书只能在馆内阅读,不外借。”我这才恍然大悟。

    进入新世纪,年轻人购物、打的、坐地铁都开始使用“二维码”。这二维码远看像枚方章,近瞧方框里还有蚯蚓似的符号,我们又看不懂了。起初心里想:你们用手机,我们有钱夹,照样行得通。2020年,新冠肺炎疫情影响宁波,为了防控,进入市场要扫“健康码”。这下我们懵了,老式手机不能用,智能手机又不会用,不耻下问请教年轻人,才跟上了时代的步伐。

    有次阿发大哥告诉我:“去医院看病,我明明挂的是2号,却让后来者居上了,你知道是咋回事吗?”“医生让熟人先看了?”“不是,现在挂号后,还要到机子上签到,才能按号就诊。”“咋签到啊?”“就是拿号扫二维码呀。”真是“会弄亦勿难,勿会拔筋骸”。

    眼下疫情防控任务不轻,出入公共场所要查健康码、行程码。报上刊出健康码、行程码、疫苗接种、核酸检测四码合一提示,我们老年大学学员,聪明者率先合成了。我却又犯难了,只学会刷出健康码、行程码,就是没法四码合一。我又跑到社区请教年轻人,小霞姑娘耐心看了我的操作,说我少了一个“宁波健康码”下载。完成了之后,真有说不出的开心。左邻右舍是兄弟姐妹,我当起了老师,帮助他们合成四码,他们也好开心,说出行心里踏实了。

    年事渐高,学起来动作慢,但掌握新知识,让人感到年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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宁波日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