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慎毅

    4月29日夜，睢宁县患儿石某远因气管内异物，由家人送至睢宁县人民医院就诊，后经睢宁县急救医疗站转诊至徐州新健康医院救治，4月30日凌晨经抢救无效死亡。“徐州发布”5月5日发布通报称，对睢宁县人民医院给予警告，对接诊医生郑某祥暂停执业活动，并作进一步调查。对其他相关责任人或部门也分别给予不同处理（5月5日《齐鲁晚报》）。

    当地对涉事接诊医生及相关责任人的处罚虽然算不上重，但不管是在热搜上还是新闻后的跟帖，不少网友反而为接诊医生叫屈，认为主要责任在孩子的父母身上，医生不能背这个锅。从通报之前对医院和医生的谴责，到通报后对医生的同情，网友们态度的转变至少说明，官方还需更多回应。

    孩子家人发布的视频配文称，到达急诊后医院让其先做核酸检测，在等待的七八个小时期间并未对孩子施救，家长无奈发火才给孩子挂上了吸氧机。拿到检测单后，该院却让他们转院，却为时已晚。但从通报看，实名举报的视频里，除了婴儿夭折，其他没有一句实话。

    根据通报，医院接诊患儿时，并没有以核酸检测作为前置条件。考虑到自身救治能力不够，于当晚21时开具了转院转诊单，告知患儿亲属尽快转诊，并帮助联系了患儿转院事宜。之后，接诊医生在与患儿父亲交代病情后处置其他病例，其间，先后6次向患儿父亲电话询问病情并催促转院。从这个脉络看，更像是患儿家人拖延转院时间而耽误了救治。

    当地的处罚理由是，医院首诊负责制落实不严格、未及时采取相关检查进一步明确诊断，与亲属沟通交流不充分、对患儿病情及可能产生的严重后果告知不到位；在转诊过程中，存在衔接不到位、未及时向接诊医院充分告知患儿的详细病情。确实，接诊医生安排转院后处置其他病例，似乎不符合首诊负责制的要求，但这源于急诊室人手少患者多的现实，不是医生能决定的。医院是否按规定做好了资源配置，需要更详细解释。

    事实上，睢宁县有100万人口，5岁以下幼儿近10万人，幼儿气管进异物不算罕见。关键是夜间急诊是否配备了儿科医生或全科医生，以及是否有处理气管异物的儿童内镜。假如医院资源配置不当，不能把一切都怪到接诊医生身上。

    当地出于疫情下稳定的需要，及时处罚医院和医生，有一定合理性，但是，信息越公开透明，民心才越稳定。如果造谣的平安无事，被造谣的却被停职降级，很容易让医生寒心，很可能造成医院在疫情期间尽量躲避危重急诊，这反而是可怕的。

    2021年1月，国家卫健委印发《关于保障群众基本就医需求并做好医疗机构感染防控工作的通知》强调，“对于急危重症患者，应当及时有效救治，医务人员做好防护，不得推诿拒诊”。这需要相关部门帮助医院完善制度、完善相应资源配置，让医院有能力及时有效救治。毕竟事后处罚只是救济措施，生命的消失是无法挽回的。